连滚带爬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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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0/10页)



    许可证刚才说到达生和海马,我想起了我此行其实是因为海马和达生来的。现在,海马和达生的生存问题,相比小麦的处境,就有点微不足道了。但我还是说了。我说海马也出事了,海马的书摊叫人家收了。许可证望着我,说,我不是知道了吗?不是说过了,过了风头就给书嘛。我说,海马现在就想要回来,他怕夜长梦多。许可证显然对此事的关注不如对小麦事件的关注了。许可证未有表示。

    江苏苏中午下班了。她例行公事地跟我打一声招呼,看我和许可证相距很远地坐着,又都面无表情,江苏苏就笑笑地说,怎么啦你们,吵架啦?

    许可证说没有。

    我也说没有。

    江苏苏说,看你们两人冷着脸,我以为闹了什么不愉快。

    许可证这才挂上点笑容,说,我们能闹什么不愉快。

    江苏苏把身上的小包放下来。江苏苏换了鞋子,说,空调打多少度啊,热死了。

    许可证就把空调器拿过来,说,25度。

    江苏苏说,打22度吧。

    江苏苏洗脸的时候,问道,你们还没做饭啊?

    许可证说,这就做。

    我跟许可证小声道别。我说我走了,我下午给你打电话。

    许可证也没留我吃饭,这可是这些天来的头一回。

    我走在街道上,毫无目的。大街上树木稀少,阳光灼人,车辆和行人匆匆地来去。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像只有我游离于他们之外。我感到我心里很空。有好几次,我站在路边发呆。

    我手机响了。我看号码是芳菲的,我才想起来我跟她还有一个约会。她说她在办公室等我的。我接了电话。我说我马上就到了。

    我打车来到报社。来到芳菲的办公室。

    芳菲说,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我说有点事。

    芳菲说,什么好事啊,是小麦回来啦?

    我愣着,一下子有些语塞。

    芳菲说,我说你老陈也真是的,小麦好好一个大活人,那么讨人喜欢的美女,就让你给弄丢了,你老陈是怎么回事啊,我就闹不明白。

    芳菲的话让我百感交集。我不知道为什么事隔许久芳菲还是这样说。她突然的提起小麦,我还以为她知道小麦出事了。可我从她表情上看出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随意地跟我开着玩笑。

    芳菲给我倒水,问我要不要茶,问我空调要不要再打低一点,还说她一般都打在二十六度上,她说她其实不喜欢开空调。芳菲把茶杯放到我面前。我看到芳菲打扮得跟小姑娘一样,穿一件轻薄的棉衫小背心,领部还系一条装饰性的女人味十足的小飘带,千岛格的低腰中裤,让她的身体十分流畅,不经意间弥漫着成熟和甜美,特别是她很有风情的步态和给我拿茶倒水时时隐时露的腰部,都给我一种刺激。我想把小麦犯事的话告诉她,但我最终还是没说。我是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她忙完以后,也坐下来了,她看着我,说,忙什么啊,这几天。我说也没忙什么。她从我脸上也许看出来什么了吧,看出来我情绪不对了吧?她说,怎么啦?你电话里说找我有事啊?我说也没什么事。芳菲说,没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事,找你坐坐。芳菲不好意思了一下,眼睛游移开了。

    芳菲也不说话了。我们就像一对闹情绪的情侣,互相呆坐着,等着对方认错。

    你离开晨报,连主任都不干了,跑到日报来,把许可证得罪了吧?我说,说过就后悔了,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芳菲对我的话没有表示什么,但她对我的话肯定是在乎了。

    我还没吃饭呢,你也没吃吧?我请你还是你请我啊?芳菲绕开了我的话。

    我说随便吧,我也不想吃。

    我想吃。芳菲说,我饿了。

    一个事,想找你看看,帮一下。

    你说。

    海马,出事了。海马的书摊叫人收了。

    芳菲说,我就知道你有事嘛。就这些?

    我支吾一声。

    芳菲说,走吧,我请你去吃碗rou丝炒粉皮,我们边吃边聊。

    我请你吧。我说。

    我们就在报社门口的小吃店吃rou丝炒粉皮。芳菲并不提海马的事。我也没有再提。我是觉得,海马书摊被取缔,相比小麦被抓,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把一碗rou丝炒粉皮吃了一半的时候,芳菲说话了。芳菲说,其实,我也出事了。

    芳菲把筷子搁下来,就说这一句话,眼睛就红了。

    我也不吃了。我听芳菲说话。芳菲的问题看来不小,不然她不会对海马的事无动于衷。只有她的事比海马的事更为严峻,她才置朋友而不顾,她才眼圈发红。

    芳菲哭了。芳菲拿面巾纸擦泪。芳菲搓搓鼻子,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其实多大事啊。其实谁离谁不行啊。其实…芳菲把剩下的面三口两口吃完了。芳菲把剩下的面条吃出了呼呼声。芳菲说,我们可能要离婚了。

    芳菲的话虽有些轻描淡写,但我感觉出来,这句话说出来,对她,真不容易啊。我还能感觉出来,她说的可能,其实已经离了。

    但是我还是吃惊地说,不会吧?

    芳菲说,这有什么不会?会的,他外面有人…我们已经分居了。芳菲的眼睛红红的,她又搓鼻子了。

    这小子!我冲动地说,他敢对你不忠,你不要离,拖死他!

    芳菲苦笑笑,摇摇头,说,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如果感情已经死亡,仅仅有着外表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我想安慰芳菲,可又不知说什么好。我只是用眼睛,轻轻看着芳菲,芳菲竟是那么的孤独、无助,这种事情,就像身上的疼一样,只有自己感受最清楚。

    我还以为,你最幸福了,我还把你当成楷模。

    芳菲用鼻子笑一声,那一声气息般的笑里,隐藏着多少无奈啊。

    我觉得许多事情真是太凑巧了,海马的旧书摊被取缔了,小麦犯事了,芳菲离婚了,张田地和胡月月之间的情感危机,再加上此前达生的车祸让他原形毕露,我的朋友们怎么都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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