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上的车轮_08-莱娜和沉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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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莱娜和沉船 (第2/5页)

大车轴正露在淤泥上面。

    一只陈旧的,被遗忘的,翻了个儿的船下,有个车轮,这不可能!但却是真的!

    莱娜绕着洞口跳着、舞着,忘了所有粘滑的东西。在寂静的海边上,她唱了一支歌。那支歌,好像就是她唱给那只恶狗听的。歌词仍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却好像是支快乐的歌。

    突然莱娜停止唱歌,站着不动了。她看见有人在堤上观察她。莱娜知道,这是老杜瓦,这船也是他的。她和老杜瓦一点儿不熟,虽然老杜瓦也住在韶若,但是人们很少见到他。老杜瓦每天要沿堤散步——有时一直要走到特纳村。这需要一整天时间,然而第二天他还是这样做。老杜瓦已经九十三岁了。

    这会儿,老杜瓦正从堤上对她叫着,而船上的莱娜听不懂他嘶哑着嗓子说什么。

    “您说什么?”莱娜隔着海滩叫道。

    于是,老杜瓦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叫着:“小姑娘,你为什么在我船上跳舞?”

    “我找着一个车轮!我找着一个车轮!”她大声回答着。

    “喔,当然,它在那儿躺了八十多年了。”

    这下莱娜可惊呆了。她非得坐下来不可。想想看!杜瓦说这话,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一个车轮在船下躺了八十年,而且杜瓦一直知道这件事。整个学校在找车轮时,谁都可以去问问他;“杜瓦,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一个车轮?”而他会立刻回答:“喔,在我船底下。”

    可是谁会想到去问杜瓦呢?杜瓦都快一百岁了。

    莱娜脑子里好像有上千个问题冒了出来。她有上千桩事想要知道,关于船里的轮子,船底的洞。为什么船底锯了个洞?还有一切事情,一切令人惊异的事情。莱娜跳起来。但是相隔太远,又不能大声叫着问。在急于想知道一切的兴奋中,莱娜盯着杜瓦,跑下高高的船肚,跳到干燥的海滩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只木鞋摔裂了,可是现在她没有工夫管这些。莱娜站起身,穿过海滩,向堤坝跑去。当她到了堤上,站在杜瓦前面时,已经气喘得不能说话了。

    “为什么,”老人想知道,“一个小姑娘因为一个车轮,就在船上跳舞吗?”

    幸亏他看到莱娜的鞋子裂了,这给了莱娜喘气的机会。

    “最好把那只鞋提着,”杜瓦说,“到我家去。我把鞋面钉条细铁丝,就会像新的一样了——如果你以后不再从船上跳下来的话。但是你到底为什么在那儿跳舞呢?你真弄得我像西博婆婆一样好奇、爱问了。”

    莱娜喘过气来了,便解释为什么要找一个车轮。她匆匆说完,便问老杜瓦为什么船里有车轮?为什么他并不感到奇怪,其实这真是一个奇迹。

    “为了鹳鸟,你需要那个轮子,”杜瓦说,“不错,不错……”

    “可是那个洞不够大,不能把轮子拖出来。”莱娜告诉他。

    “当然不够大,”杜瓦说。“我把它锯得只够拖出一个人,一寸都不多。”

    “一个人?”莱娜很惊奇。

    “我父亲,”杜瓦说。“这个轮子,是我父亲的。它救了他一条命。”

    “可是,杜瓦!”莱娜忍不住叫了起来。

    老杜瓦只是摇摇头,望着海外。一群鹳鸟从远处的小岛那面,一直向韶若飞来,向杜瓦和莱娜飞来。可是快飞到旧船时,忽然转向乃泗村,鼓翼而去了。

    “一定有二十只。”莱娜敬畏地说。

    “没有。正好十二只,”杜瓦说。“可是问题并不在此。如果鹳鸟已经成群飞来,我们应该把车轮从船底下拿起来,我们不能站着聊天。明天又是星期目,更没有时向可以浪费了。你看,不久海水要涨潮,我们的时间就更紧促了。除此之外,小岛后面,风暴已起来了!”

    莱娜看看远处蓝色的海面和灿烂的天空,怀疑地望着老人。

    “没错,风暴不久就要来了。”杜瓦说。“喔,这不是几小时的事,风狼也不会几分钟内就到。可是它来时,风狼很大,好几天堤坝上潮水不退。所以这是我们能够走近船的最后一次机会。你看,小姑娘,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最好还是一边走,一边谈吧。”

    “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我们怎么办?”莱娜焦急地说。

    “用我以前——八十年前——的老办法。到我家去,拿锯子——八十年前救我父亲的那把锯子——到船上把洞口锯大点,把轮子拖出来。就这样!”

    老杜瓦拄着粗拐杖,在堤上走得那么快,莱娜只穿着一只鞋,勉强跟上。她一路跌跌撞撞,满脑子迷乱的感觉,又有很多疑问。她抬头向老人热切地张望了几次,终于忍耐不住了。

    “杜瓦,我非常想知道为什么船里会有个车轮,不然,不然我脑子就要爆炸了。”

    杜瓦笑了。“那容易,”他平静地说,但不放慢脚步。

    “你知道,我父亲和我祖父都是渔夫,我以前也是渔夫。我父亲有晕船的毛病。在出海的几个星期中,他一直生病,直到回家为止。他恨海,可是他要靠海生活。他是渔夫,他的前辈都是渔夫,所以怎么办呢?在陆地上做工?不行。你知道他后来怎么办?他就把一个车轮放在船上。还有比车轮与陆地的关系更坚实,更稳定的东西么?没有!这很合理,对不对?”

    “有理,”莱娜小声说,想象着那个一生晕船的渔夫。“可是车轮怎么救了他的命呢?”

    “有一次大风暴,渔船回不来了。那阵风暴来去很快,渔船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就翻了。那时,我是韶若的一个小孩子。风暴过去了一星期,海潮把我父亲的船带到海滩上——韶若唯一回来的一只船——到岸边的时候早就翻了底儿,在差不多现在的这个地方搁了浅。一个星期的风暴,不可能还有人活在翻了底儿的船里。那时整个村子都陷入悲痛之中。那只船躺在海滩上,像座坟墓,没有人愿意走近它。我那时是个小孩子,大概也像你现在的年龄,我常常一个人到堤上去,孤苦伶仃地看着那只沉船自己哭。每天去——一个孤单、无能的小男孩。”

    “一天,我突然想入非非。开始幻想很多奇怪的事,大概因为我天天看着父亲的沉船,心里十分不好过。我就编造了一个故事:想象父亲可能会在船里,被压在船底下,也许还活着!这并不是父亲的坟墓。这种想法很古怪,可是我每天在那里哭,十分孤单!喔,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事实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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