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_第十三章马嵬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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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马嵬驿 (第2/9页)

草除根之外,自己将别无活路。

    答案只有一个。

    玄宗终于下令宦官高力士处死杨贵妃。

    高力士带着杨贵妃来到驿馆中庭的小佛堂前,以一条布巾缠在贵妃粉颈绞死了她。

    陈玄礼确认尸体无误后,士兵们方才有如吃下定心丸般平静了下来。

    贵妃的尸体,就埋葬在离驿馆不远处的原野。

    据说是在入蜀街道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脚下。

    之后,玄宗平安抵达蜀地,在那里住了一年有余。

    安禄山则在洛阳失明,且为毒疮所苦。

    爱妾段氏此时为他产下一子。安禄山想废太子庆绪,改立亲生子,此事被庆绪得知,反被庆绪所杀害。

    《新唐书》曾有如下记载:是夜,庄、庆绪,持兵扈门,猪儿入帐下,以大刀砍其腹。禄山盲,扪配刀不得,振幄柱呼曰:“是家贼!”俄而肠溃于床,即死。

    年五十余。

    玄宗于至德二年(七五七)十一月,重返长安。

    据说,玄宗一回到京师,.就想改葬贵妃,后因周围臣下反对始作罢。

    以上是空海从相关史书中耙梳得到的知识。

    马嵬驿就要到了。

    【二】“空海喔,”逸势向走在身旁的空海说“不知她幸福吗?”语气一反常态,感慨万千。

    “谁啊?”空海问道。

    他边走边眺望原野上淡淡的一片绿。

    “我是说责妃杨玉环——”一路上,空海把自己调查所得告知逸势。对于这段故事,逸势好像很有感触。

    “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说到贵妃,她可说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了吧?”“嗯。”“不过,那般死法实在叫人——”“若不是那般死法,你又感觉如何呢?”空海反问。

    “嗯…”逸势歪着头,短暂沉默后喃喃自语:“我终究还是不懂。毕竟不是自己的事。

    我有时连自己的事都不懂,更何况是身份不同、而且还不是男人的女人,真的是不懂——”“是吗?”“对了,空海。在故乡时,我认为自己是个不幸的人。老是满怀不平和不满。

    我迫切希望自己的才华能够广为人知,另一方面,却又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我的才华——”“——”“在故乡,我是不幸的…”“——”“来此之前,我还在想,大唐的话,或许有人能理解我的才华,没想到来后一看,在这儿只令我更加感到自身的卑微而已。像我这般才华的人,此地多得无以数计。如今我最思念的,竟是曾让我以为陷于不幸境地的日本了。不过,若问我现在不幸与否——”“如何呢?”“我也搞不太清楚。”“——"“虽然不清楚,不过,空海啊,能够认识你,我真的觉得很好。

    全少知道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或许可以说比那时候更幸福——”“——”“我是这么想的,空海。贵妃既是幸福,也是不幸的。其实,幸与不幸不是一直存在每个人身上吗?以钱财之事来思考,就可以明白。有钱固然可以免除生活的劳苦,却得担心钱财的遗失。有个心仪女子陪伴身旁固然可喜,却得苦恼不知哪一方会移情别恋。”“嗯。”“不管是谁的一生,到底幸还是不幸,实在很难说得清楚啊。”与其说逸势对着空海说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纵然如此,人们还是会去设想幸或不幸的问题。”“杨贵妃吗?”“嗯。”点过头后,逸势就默不作声了。

    两人无言地走在春天的原野上。

    “喂,逸势——”空海叫住逸势“或许你是超越我很多的好男人呢。”“空海,我觉得你好像在说我是傻瓜。”“不,不。我是真心的。”“好男人吗?”“嗯。”“可以单纯地为这话而高兴吗?”“可以。你真是个好男人。”逸势忽然露出小孩般腼腆的表情,一本正经说:“别说了,空海。”接着深深吸进一口气,再铭感五内地吐出。

    “已经够开心了。”【三】山坡出乎意外地陡峭。

    坡地的土被挖成阶梯状,为了防止雨水冲走阶梯,以圆木顶住阶梯。

    不过,一半以上的阶梯都已倾圮。雨水把土和圆木都冲毁了。

    空海和逸势顺着坡路爬上去。

    那是一片槐树林。

    随着阶梯的攀高,空海和逸势的上方,尽是刚刚萌出的淡淡新绿。

    午后阳光,照射在这一大片新绿上,闪耀着光芒。

    他们就走在从枝叶间穿射过来的阳光之下。

    “虽说是贵妃的坟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排场啊。”逸势说。

    从此处开始,山路更加陡峭。

    以“祸根”之名被杀的贵妃,坟墓当然不会有多豪华。

    途中,逸势突然停住脚步,望向一旁的空海,低声说:“喂,你听到没?”不用说,那声音当然也传到空海的耳里了。

    是人声。

    男人的声音——仿佛念经般的低微声音。

    声音从山坡上方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是人的声音。”“啊,没错。”空海答道。

    听起来像是什么诗句。山坡上应该有个男人在吟诗。然而,那声音很低微,不像在吟唱,而且断断续续,所念的也不是固定的诗句。

    有时候反反复复,同样的字句再三重复。

    总觉得是有些耳熟的诗句。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空海一边倾听那声音,一边徐徐往前走。

    浼势紧跟在后头。

    两人爬上坡。虽说坡上,却非坡顶,而是山坡中途。

    那儿有块砍除树木、整理过后的小空地。

    空地正中央,立了块石碑。

    花岗石般的黝黑碑石上刻着:“杨贵妃墓”墓碑前,站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时而凝视墓碑,时而环视四周槐树枝梢,口中念诵着诗句。

    他似乎没察觉到空海和逸势的身影。

    穿过槐树枝梢的光影,对半洒落在空地。

    男人以手紧贴墓碑,仿佛在爱抚挚爱的人一般,又好像在玩味着那种感触。

    坟墓一旁,有块大岩石,露出地面。

    男人可能累了,坐在石头上,凝视着坟墓,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种既非哀痛、也非悲伤的深刻苦闷表情,浮现在男人脸上。

    这时,正好有天光树影洒落到男人脸上。刹那间,男人看起来竟像是在哭泣了。

    男人当然不是在哭泣。

    空海和逸势情不自禁站在男人看不见的槐树后方默默注视着。

    不久,男人又缓缓地像是念经般低声吟唱起那诗句来了: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这时,空海从树干后方走了出来。

    杨家有女初长成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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