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儿和温柔的女孩 (第2/3页)

”

    “叶子甜了吗？”

    听了这话，雨点儿mama笑弯了腰：

    “你怎么会知道叶子是甜的呢？”

    “嗯…那么，什么地方是甜的呢？”

    “这个…”

    雨点儿mama想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想，到了秋天，就会从那些树上落下来许多白色的砂糖吧！然后，就如同下了一场雪一样，田里一片雪白。

    绣球花蔫了，布谷鸟叫了。雷声轰鸣，远山涌起了云彩。

    不知不觉，已经是夏天了。

    但是，在凉风习习的林子里，雨点儿mama并不知道夏天已经来临了。

    不过有一天，农民的老婆突然冲进了林子，一把就揪住了雨点儿mama，像暴怒了的牛一样吼叫起来：

    “你怎么了？不知道夏天已经到了吗？”

    “…”“你看看太阳！”

    女主人的食指朝天上一指。

    “那橘黄色，就是天旱的征兆哟！我们家的田，已经干得冒烟了！”

    “是我大意了。”

    雨点儿mama认错道。

    “赶紧去吧！再晚了，我们家的甘蔗就完蛋了。”

    这个时候，雨点儿宝宝像只小耗子似的缩成了一团，连声音也不敢出。

    “好了好了，再不快点去，连一匙砂糖也不给你了！”

    说完，女主人就使劲去拖雨点儿mama。

    雨点儿宝宝伤心地瞅着mama的背影。

    村里真是旱得够厉害的。

    道路上出现了龟壳似的裂缝，稻草人在干枯的庄稼地里笑着。甘蔗田是彻底地干了，蔫了的叶子，沙沙地摩擦着。

    “你看看哟！你看看我们家的甘蔗！”

    女主人把责任全都推到了雨点儿mama的头上，恶狠狠地说。

    “好了，赶紧下场雨吧！下遍我们家的每一寸田。如果不这样的话，就真的不给你砂糖了哟。”

    就这么一句话，让雨点儿mama哆嗦起来了。她连一句话也没说，往上一跳，像只鸟似的伸开了双臂，升到了高高的天上。然后，雨点儿mama就用银喷壶给田里下起雨来了。

    可是，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晴天雨。靠雨点儿mama一个人的力量，要想让这么一大片田起死回生，实在是够她呛的。落在甘蔗叶子上的雨，眼瞅着，就被太阳给添光了。焦渴的大地怎么吸水，也吸不够。

    女主人在下面脸色铁青地叫道：

    “再下再下，不够呀——”

    这尖厉的声音在四下里回荡。

    “再下再下，不够呀——”

    就这样，直到总算是把田浇透了，雨点儿mama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地面上。

    长长的夏天里，雨点儿mama每天就这样地劳作着。她梦见了甘蔗长大、落下砂糖的日子…

    梦…是的。一边劳作，一边像真的做了一个梦似的。身子变得如同淋湿了的棉花一样重，头也昏沉沉的。她觉得早晚有一天，连自己的身子也会变成一滴雨点落下来。

    （这可不行！）

    雨点mama一边这样想，一边坚持劳作。

    就这样，到了夏天的最后一天，雨点儿mama终于变成了东方天空上的一条小小的彩虹，随后就消失了。

    3

    撒娇的雨点儿宝宝一无所知，还在林子里等着mama。

    可等啊等啊，mama也没有回来。

    大波斯菊开了。

    栗子落了。风变得冷飕飕的了。

    当林子里铺满了落叶那一天，雨点儿宝宝总算是站了起来。

    “去看一下吧。”

    已经是十一月了。

    迈着忐忑不安的步子，雨点儿宝宝向村子走去。一边走，眼前一边浮现出一片落满了砂糖的田。

    （一定掉下来好多的砂糖吧！就是，说不定mama每天都在吃砂糖。因为砂糖太好吃了，也许就把我给忘了。）

    雨点儿宝宝想着这样的事。

    “好吧，我也要快点。”

    雨点儿宝宝跑起来。跑啊跑啊，好不容易才跑到了田里。

    可是，那个地方——从前mama说过的防风林那边，什么也没有了。不要说甘蔗了，连一根草都没有。

    那里是一片一望无边的空地。

    “哎？”

    雨点儿宝宝倒吸了一口气。他想，不是找错地方了吧？就在这时，从对面走过来一个眼熟的农民的老婆。

    “啊，是她！”

    雨点儿宝宝朝那边走了过去。

    “大婶，大婶，砂糖田在哪里啊？”

    女主人一见到这个孩子，就记起来了：

    （啊——，雨点儿的小崽子来了啊！）

    可又立即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目光移向了远方：

    “砂糖田？是说的甘蔗吧？”

    她问。雨点儿宝宝点了点头。于是，女主人冷冰冰地这样说道：

    “甘蔗啊，前些日子就全都被割了下来，刚刚卖给了工厂。装了十辆大卡车呢！”

    雨点儿宝宝睁圆了眼睛。割下来了？卖给工厂了？

    “那掉下来的砂糖呢？”

    这时，女主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树上不会掉砂糖的。工厂里不用机器，是提取不出来砂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