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内外_第8章红墙内外的生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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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红墙内外的生活 (第3/13页)

的铁匠。

    “哦,你是铁匠的儿子啊。你会打铁吗?”

    “不会。

    “那你不能继承父业了,到我这里来干啥?”

    “还是给主席服务好。”

    “不见得吧?”毛泽东望着我的时候,目光有些异样。直到后来他反复要送我上学去时,我才明白那目光中包含的全部心思和感情。他对一些小事记忆不是很好,又问他间过的话:“你家是什么地方?

    “黑龙江省双城县。”

    “双城县,为什么要叫双城县哪?

    “我也不清楚。”

    “是不是还有个单城县呢?”

    “没有,没听说过。”

    “不对,肯定有。有双城必有单城,而且是近邻,不信你回去问问。

    我听了一怔,以为毛泽东是瞎猜。可也当了回事。后来探家问了老人,父亲和爷爷都说只有双城县,没有单城县。我把这话告诉毛泽东,毛泽东连连摇头,固执己见:“有,肯定有单城县,你爸爸爷爷都说得不对。”我说:“他们生下来就是那里人,还能不知道?”毛泽东特别自信,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双城县建了几百年?你爷爷才活了几十年,他孤陋寡闻。”我不敢跟主席争,只在心里认为他是自以为是。然而,到了70年代,我到家乡的县广播局,无意间跟局长问一句:“过去主席问我一句话我始终答复不了,是不是历史上这一带还有个单城县?”局长说:“大有了。现在单城公社过去就是单城县,后来合并入双城县。”他说着,还找来县志。果然如此!我当时感叹不已:毛泽东确实善于分析问题作出正确判断。

    经过半年,我跟毛泽东及江青已经很熟悉,言谈举止也随便了,本性也暴露无余:孩子脾气,单纯幼稚,怎么想怎么说,毫无精神负担。能吃能干,敢哭敢笑,会顶嘴也会认错。毛泽东有一次忍不住拍着我的头说:“小田,我跟你合得来,我很喜欢你。

    大局已定。汪东兴和李银桥来征求毛泽东和江青对我的意见,毛泽东和江青都说:“不错,小鬼在这里干得不错。

    毛泽东对我们这些“身边的人”都很关心,但具体到每一个人,又不一样。比如对老同志,政治上关心多些,说话也是正面内容多些。对李银桥要求尤其严格,有时批评也多些,有一种“同志式”关系。对徐涛那样的知识分子,态度又不一样。说话时讨论的口气多,争辩某一问题时带着干等的气氛,并且从未不曾向徐涛发脾气。对少言寡语老实勤谨的卫士,他说话便也跟着变少,三言两语说明意思就行,多余的话不讲。跟我话就多了。几乎每次给他按摩时都要聊天半小时,并且无话不说,没什么顾忌。我能体会到,毛泽东对我近似一种溺爱。这使我后来变得骄傲,常跟别人耍态度。有一次我想尝尝炊事员给毛泽东炒的菜;炊事员拦住我不许我下手,争吵起来。我将西红柿劈面掷去,击中他脸孔,红汤顺脸直淌到衣服上,为此挨了严厉批评。这类事不少发生,江青多次说过:“都是我们把你宠坏了!

    确实,毛泽东和江青对我有些“宠”就连别的卫士和医护人员也有这种感觉。同样的事情,别人办错了要挨批评,我办错了格格一笑便过去。别人听批评,话不多,却严肃得难以承受。我挨批评,听声音很大,但里面分明缺少了严肃,便露出一种亲昵,不去让人紧张。有时,毛泽东同我谈话就像父亲对儿子一样轻松随便。

    那天,我为毛泽东按摩,他又盯住我打量,忽然问:“小田,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哎,我这记性!”他拍了拍饱满的额头,又说:“你这么小就在这里,那不把你耽误了?我送你上学校好不好?”

    “不好。”我摇摇头“还是在您这里好。”

    “没出息!”毛泽东皱起眉头“为什么不愿意上学?你就没点志气?”

    “我年纪大了。”

    “你还小,才十六岁么。

    “十六岁上大学还小,上小学就太大了。”

    “你已经小学毕业了么,可以上速成中学。

    “再等两年吧…”我含糊其辞。

    “你呀。”毛泽东指点着我摇头叹气“你就不能向张宝金学习?他就有志气有出息。你就是像李银桥一样,不愿意上学!”

    张宝金曾经是毛泽东的卫士,工作一般。在香山时,劈木柴吵醒了毛泽东,毛泽东发脾气训他,罚他的站。但是他爱学文化,毛泽东对他这一条非常喜欢,罚站之后便送他上了大学。毛泽东常对我们卫士和警卫人员夸张主金,几乎一聊天就要提起他,让我们向他学习。张宝全体息时看望毛泽东,毛泽东每次必见,再忙也要同他聊一会儿。他过去的卫士来很少有人能享受这种优待。

    过了没几天,毛泽东旧话重提,显然是经过了考虑:“这样吧,你不愿意离开我,那咱们签个协议,你去上学,星期天和假期都回我这里。

    我哼哼着不表态。

    毛泽东皱起眉头,口气有些不满:“你也大没出息了!你现在年龄还小,正是上学的好时候,学了文化多为人民做些工作。连这点道理也想不明白?”

    我低头不语,我是真不想去上学。

    “不要你弄了!毛泽东生气了,就像父亲跟儿子生气一样,把腿一蹬,我便停止按摩溜下床。他大声说:“你回去想想,想好了再来见我!

    过两天,又轮我值正班。毛泽东正躺在床上看书,准备睡觉。我一进门,他便放了书,两眼盯紧我。那目光我至今还记得清楚,既厉害又慈爱,气恼中深藏了期待。

    我难为情地笑笑,试探着去为他按摩。他没有拒绝。但是不说话,就那么望着我。

    按摩时我时而坐,时而跪,因为总保持一种姿势容易累。今天无话,又在毛泽东的注视下,尤其累得快。我不时变换姿势,手脚总觉得不自在。”

    “想好了没有?”毛泽东终于张口了,我身上稍轻松一些。他说:“我还是要送你上学校去。张宝金这个同志是很有上进心的,学习后,知识有了,眼界宽了,会思考了,社会经验也多了。你要下决心向他学习。”

    “我都快十八了…”

    “借口”毛泽东深深喘着气,放缓音调:“李世民你知道不知道?李世民是古代一个青年将领,十八岁领兵打仗,后来当了唐朝皇帝。你也十八岁,连大学也不敢上?”

    我不敢再坚持,小声说:“主席你这么讲,那我就去吧…我听你的话。”

    “这就对了。”毛泽东脸上流出笑意“那好,我起床以后你就把汪东兴叫来,我跟他作交代。”毛泽东像办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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