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些兵_第十二章辗转又反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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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辗转又反侧 (第3/4页)

子,你把郭参谋也叫来呗,一块热闹热闹?”

    霍萍多聪明啊,一下子就明白指导员是把郭参谋当作自己对象了,她随之也明白了母亲的用心,她对指导员连连摇头说:“不要乱点鸳鸯谱啊,小心我抓你们典型。”大家哈哈一笑,知道事情根本就连影儿都没有。

    可是,从此以后,郭参谋还是不断来找霍萍,霍萍就有些恼火,她对郭参谋说:“我如果不叫你,你不要主动来好不好?影响我进步你负责呀?”郭参谋闹了个大红脸,便不怎么往通信连跑了,但他却开始往霍萍母亲身边跑,没事就去送这送那。霍萍回到家,母亲就夸郭参谋,说:“郭参谋那人真好,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女婿可真是烧高香了!”霍萍只是装作没听见,理也不理。

    身背记大过处分的魏雨缪此时似乎变了脾气,很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他学会了抽烟,会餐的时候也开始大碗喝酒,直喝到呕吐,和大家打扑克的时候也会骂骂咧咧,过去的斯文蓦然间在他身上消失了。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不怎么做题了。一个技术尖子就此潦倒沉沦了吗?当他还来不及反思自己的成败得失的时候,突发事件却一件接一件,让他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反手之力!

    那一天夜里,像整个捂在蒸笼里,黑得看不到天上一颗星,也热得透不过气,就是被后来人们叫做“桑拿天”的样子,军营里熄灯号早已响过,而整个营区宿舍内却静不下来。大家都在呼嗒呼嗒地扇扇子,魏雨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忖入夏以来还没这么热过。

    正当一切归于沉寂,鼾声慢慢响起的时候,突然,雷鸣电闪,山摇地动,大地倾斜,宿舍里凡是立着的家什纷纷倒地,盆儿碗儿满地滚,暖水瓶摔在地上砰然作响。

    先在梦中惊醒的便叫起来:“地震了!”嘈杂中,尖锐的哨音急遽响起。

    查岗的连长高家锁高声嘶喊道:“紧急集合——”

    各屋里响起排长班长的回应声:“起床起床、别慌别慌…”

    在摇晃中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屋子,在房前列队,还站不稳,便互相攀扶着。被议论了半年多的地震终于来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这扯去了面纱的庐山真面目,体会着脚底下一下一下的摇撼。

    这时,天还没亮,大家可以看到灯光里各营区战士全都从屋里跑出来,在各自房前人头攒动地列队集合。喊立正、看齐,清点人数的口令声此起彼伏,看得出来,都没显得太过慌乱。

    大地还小有抖动,侦察班长魏雨缪换岗回来了,鸭子一样撇着两脚一瘸一拐地走来。他在连长疑惑的目光中报告说,岗哨处的围墙倒了,躲闪不及让砖头砸了脚后跟。撩起裤子时,可以看到鲜血已经洇湿了袜子。卫生员急忙跑出队列,扶他去包扎。

    连长高家锁满脸不悦“怎么是你!”

    没有太过慌乱,是因为经过了一次非同小可的演练。

    半年前的严冬季节,大家接到通知,说近日可能有地震,而且是强烈地震。讲了地震的特征,逃生的要领。团里特别通知说,cao场边变压器木箱处专门设了岗哨,木箱里放置了倒立的空酒瓶,旁边还有一面大锣。不论轮到谁在这里站岗,听到酒瓶倒了,也就是地震了,便立即打锣通知各值班岗哨。紧张空气就这么造起来了。1月初,刚过完元旦,西北风刮得嗖嗖的,天正冷得可以。这天夜里还是一个很警觉的老兵在变压器旁站岗,当刺骨的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卷着沙尘刮得天昏地暗之时,他裹紧大衣竖起领子,来回踱步。蓦然间,一阵风沙扑面而来,木箱门打开了,空酒瓶掉出来骨碌碌滚了好远。这个老兵二话没说,快速奔过去抄起大锣就打。“哐哐哐哐…”

    “地震了?”

    “地震了!”

    营区一片惊呼。人们以最快的速度披了衣服跑出屋门。新兵连乱套了。这些十七八岁的娃子后生,不论是来自山区、平原还是城市、农村,都没经过大阵仗。关键时刻只想逃生哪有章法,带兵的班长喊“不要慌!不要乱!”没人理他。有的忘了穿衣服,夹起被子就往外蹿;有的从上铺往下跳,骑在下铺人的脖子上,一个摔伤一个扭伤;一个身材魁梧叫胡二海的新兵紧急中忘记了屋门是往里开的,他硬往外推,推不动便用胳膊肘猛撞,一下子就撞碎了木棂和玻璃,撞得胳膊鲜血淋漓,要不是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这老兄不知还会怎样。很多人登上棉裤披上棉袄趿拉着鞋冲出去,都没顾上戴帽子。那天夜晚在灯光球场列队集合的时候,二连这边那叫狼狈。

    大地始终没有震动,只是凛冽的寒风稍稍减弱了一点。灯光下,人们面孔青紫牙齿得得,嘶哈嘶哈喷着白雾,脚下不停地倒着,小跑一样。

    团长站在队前第一句话便喊:“光着身子、披着被子的都给我回去!像什么样子!”只见新兵连那边立即有人跺着脚抖着跑出队列。团长又说“挂了彩的都站出来!”还是新兵连那边陆续走出一群人来。“好哇,你们!到卫生队治伤去!”又朝后勤的队列喊道:“你们卫生队愣着干什么?让他们找谁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卫生队的人缩着肩膀赶紧去了。事实上,没有命令他们哪里敢动。

    团长又喊:“谁打的锣?站出来!”

    “我,一营二连魏雨缪。”灯光下这个裹着臃肿的棉大衣的老兵站到队前,有意挺一挺胸脯。这是唯一穿戴最整齐的人,因臃肿而抢眼。

    “锣打得不错嘛!”

    魏雨缪不知道团长是赞许还是讥讽,便迟疑着。

    “说你呢!”

    魏雨缪立正答道:“报告团长,按规定办。”

    “你分不清风吹和地摇的区别吗?”

    “分不清。”

    “吃货!”

    “没练过。”

    团长语塞。这么嘴硬的兵真是少见,总是有原因的吧,他拿不准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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