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6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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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节 (第3/8页)

后,我们来到忧郁的奇维塔?卡斯泰拉纳。我很想去圣玛利亚?迪?法勒里,参观一座只剩外表,只剩城墙的城市,城内空空荡荡:“人类的苦难,天主该把它带走。”且让我先去履职,回头我再来寻找法利希人的城市。不久,我将从尼禄的陵墓,把俯瞰恺撒之城的圣彼得大教堂十字架指给妻子看。

    给雷卡米耶夫人的信

    读者刚刚浏览了我的旅途日记,还将读到我给雷卡米耶夫人的信。正如先前说过的,它们与一些历史的篇页穿插在一起。

    同时还将读到我的公函。我身上存在的两个人将在此分别露面。

    致雷卡米耶夫人

    一八二八年十月十一日于罗马

    我经过了这个充满您的往事的美丽地方。我感到慰藉,然而每走一步都要想起一些别的往事,忧愁总是挥之不去。我二十年前曾经横渡过亚德里亚海,此回故地重游,心头自是别一番滋味!在泰尔尼,我曾与一个可怜的垂死的女人歇过脚。最后我进了罗马城。正如我所担心的,它那些历史建筑与雅典的相比,显得不够完美。我对房屋街道的记忆力既惊人又残酷,连一块石头都不会忘掉。

    除了国务秘书贝尔纳蒂红衣主教,我还没有去见任何人。昨日傍晚,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就去找盖兰①。他见我来访似乎很高兴。我们推开朝罗马城的一扇窗户,欣赏天边的景色。对我来说,这是惟一保持了我所见到的模样的东西。不是我的眼睛就是物体变了;也许两者都变了。

    ①盖兰(Guerin,一七七四—一八三三),法国画家。

    利奥十二和红衣主教们——各国大使

    初到罗马,我的时间被用来作一些正式拜访。教皇陛下单独接见了我。他不再作公开接见,因为耗费太大。利奥十二身材魁梧,面色安详之中透出一丝忧郁,穿着一袭朴素的白袍。他不摆任何排场,坐在一间几乎没有家具摆设的书房里。他几乎不吃东西,只和他的猫一起喝一点玉米粥。他自知重病缠身,怀着甘忍的精神看着自己日渐衰弱。这种精神来自基督教的快乐。他志愿把棺材摆在床下,像从前的教皇本尼狄克十四所作的那样。我来到教皇的套房门口。一名神甫领我走过黑魃魃的过道,一直来到教皇陛下的卧室或者祈祷室。教皇怕我等,衣服也顾有上穿,就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要单膝着地去吻他白拖鞋处的裙袍边,他却不许我这样做。他牵着我走到摆在他朴素的扶手椅右边的位子上,与我一起坐下交谈起来。

    星期一早上七点我去国务秘书贝尔纳蒂府上拜访。他是个商人,喜欢寻欢作乐的人,与多里娅公主有关系;他了解当代风情,只是违心地接受了红衣主教的帽子。他不肯进教会,仅仅要了一个五品修士的证书,如果把帽子退还,明天就可以娶亲。他相信会发生革命,甚至认为如果自己命长,可以看到教廷的俗权垮台。

    红衣主教们可以分成三个集团:

    第一个集团由努力与时代同步前进的人组成。邦维努蒂与奥匹佐尼就属于这个集团。邦维努蒂根除了贪污盗窃的行为,又去拉文纳,在里瓦罗拉红衣主教那里执行了一项使命,由此而名声大噪;奥匹佐尼是波伦亚的总主教,在那座难以管理的工业与文学之城与各种政见的人取得了一致。

    第二个集团是由一些狂热分子所组成。他们企图开倒车。他们的首领之一是奥代卡尔齐红衣教。

    最后是第三个集团,由一些老头子,一些僵化的人组成。无论是前进还是倒退,他们都不想,或者说是不能,在这些老人中可以见到维多尼红衣主教。他粗大威猛、脸膛发亮,歪戴着圆帽,活脱脱一个托朗蒂诺条约的象征。有人告诉他,说他有机会问鼎于教延,他答道:“那圣灵准是疯了!”他在彭特—莫尔植树,君土坦丁就是在那里建立基督教世界的。当我从百姓门走出罗马城,又从天使门返城时,就可以看见那些树。隔着老远看见我,这位红衣主教就朝我叫道:“啊!啊!法国大使阁下!”接下来,他对那些植树的工人发脾气。他根本不遵守红衣主教的礼仪,坐车出门只带一名跟班。大家事事原谅他,管他叫“维多尼太太”①。

    ①我离开了罗马时,他买下我的马车,在去彭特—莫尔途中死在车上。(作者于一八三六年补记)

    我的同事有奥地利大使路特兆伯爵,一个彬彬有礼的人,他妻子歌唱得好,不过老是唱一支曲子,说话也总是不离她的孩子,普鲁土公使,学识渊博的本森男爵,他是历史家尼布尔的朋友(我曾与他商量取消在他的卡皮托利山宫殿租约一事),俄罗斯公使加加林亲王,他是为了失去的恋情而来到罗马这个昔日的繁华之地的。美丽的娜里斯金夫人曾在我从前的隐居地奥纳住过一段时间,她对加加林亲王情有独钟。她之所以这样,一定是亲王的丑脾气中还有迷人的地方。缺点比优点更能征服人。

    西班牙大使德?拉布拉多先生为人忠诚,少言寡语,经常独自去散步,想得多,或者根本不想事,这一点我不会区分。

    弗斯卡尔多老伯爵代表那不勒斯,就像冬天代表春天。他有一块大纸板。他戴着眼镜在上面研究可疑的外国人姓名,而不是波塞冬尼亚的玫瑰田。对于那些人的护照,他不能给予签证。我很羡慕他的宫殿(法尔内塞宫)。它那令人赞美的结构虽然尚未完全竣工,可它是米开朗琪罗装的顶,是奥古斯丁协助兄弟阿尼巴尔?卡拉齐绘的画;在它的柱廊下面,曾停过塞西莉亚?梅特拉的石棺。陵墓变了,她却没有失去什么。据说,弗斯卡尔多这个智力迟钝体力衰弱的老人有个情妇。

    赛尔伯爵是荷兰国王的使节,曾娶瓦朗斯小姐为妻,如今那位妻子已经作古。他与她生了两个女儿。因此,她们也就是德?冉利夫人的外孙女。赛尔先生仍然当省长,因为他从前当过省长。一个人的性格兼有饶舌鬼、专制家长、招兵买马者和管家的特点,就什么也亏不了。要是您碰到一个人,跟您谈论公顷、米、分米、而不是阿尔邦、图瓦兹和脚尺①,那他准是个省长。

    ①后三种是法国古代计算面积和长度的单位。一阿尔邦相当于二十~五十公亩,一图瓦兹相当于一点九四九米;一脚尺相当于三百二十五毫米。

    方夏尔先生是葡萄牙半被承认的大使,他是个畸形小矮子,不安分,好做鬼脸,皮肤青得像巴西猴子。黄得像里斯本橙子。这个新卡蒙斯居然歌唱他的女黑奴了!他酷爱音乐,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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