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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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节 (第5/10页)

总感到好不自在;您讲得那样头头是道,又那样彬彬有礼,那是言过其实的;其中不乏无与伦比的回忆,更让人尴尬难堪了。但至少,先生,我们还是可以找到同感的:您年轻有为,我老骥伏枥,都是为了法兰西的荣誉而战斗;看到中庸政府被教皇的士兵围困在安科纳,您和我都羞愧难当。啊!先生,您的叔父在哪里?要是对别人我会说:“国王的保护人、欧洲的盟主在哪里?”在保卫正统派的事业时,我不抱一丝幻想;而且我在想,任何一个受到公众尊重的人,应该忠实于他的誓言,不改初衷,要像自由的朋友、宫廷的敌人英国贵族法尔克朗一样宁死不屈,最后他在纽比利被查理一世的军队所杀。伯爵先生,您活着是为了看到国家能自由、幸福,在您将穿过的那些废墟中,有些地方我也将呆在那里,因为我自己也属于这些废墟的一部分。

    我曾一度很高兴可望在今年夏天把这份尊敬奉献给圣勒公爵夫人:可惯于打乱我计划的命运又一次欺骗了我。我本来会很高兴能亲自面谢您这封客气的信的,那时我们本可以谈谈法兰西的前途与它的伟大的荣誉这两件事的,可这计划被打乱了,不可能了。但是,伯爵先生,这两件事离您很近了。

    夏多布里昂

    一八三二年五月十九日子巴黎

    波旁王朝从来不曾给我写过我刚才介绍过的类似的信吗?他们从来就不怀疑我会远远超过一个蹩脚的诗人或一个文人政治家吗?

    当我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同牧羊的同伴一块在孔堡欧石南丛生的地方追逐,那时我是否能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在地球上两种最为强大的力量,即两种被打败的力量之间进行斡旋、把一只手伸给圣路易家族,另一只手伸给拿破仑家族呢?这两个敌对的伟人在困难的时候曾经互相依靠、互相接近过;他们中一个是弱者,但是很忠诚,另一个则对正统王权极其蔑视。

    雷卡米耶夫人将去沃尔贝尔帕尔坎①先生住过的城堡里安顿下来,那里与德·圣勒公爵夫人休假地阿南贝尔相邻;我在康斯坦斯呆了两天。我看到了能看到的一切:前厅是一个公共顶楼,人们把它叫做主教会议厅;一个所谓的于斯雕像;一个据说是热罗姆·德·普拉格和让·于斯被烧死的广场,以及历史上和社会上所有那些惯有的可耻行为

    ①帕尔坎(Parquin)退休的骑兵队长,娶了陪伴奥唐斯皇后的一名贵妇为妻。

    发源湖口的莱茵河被誉为国王之河,然而它没有能保卫住康斯坦斯,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康斯坦斯曾被阿蒂拉洗劫一空,被匈牙利和瑞典包围,被法国人攻占过两次。

    康斯坦斯是德国的圣日耳曼城:过去社会上那些年老的人都住在这里。当我去敲一扇门打听夏多布里昂夫人的住址时,我见到的是几个修女,她们都是成年的女子,还有一个古老民族的王子,领半饷的选民②。这同这个城市被废弃的钟楼和荒芜的修道院倒很协调。孔德的军队在康斯坦斯的城墙下曾英勇地作战,似乎他的救护车还停在这座城市里。我遇到了一个流亡国外的老兵,他过去曾把认识我当成一种荣耀。他的生命垂危,不幸得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支持不住了,倒下去死了。

    ②指非在职军人领取的半饷。

    阿勒南贝尔——回到日内瓦

    八月二十九日,我去阿勒南贝尔吃午饭。

    阿勒南贝尔坐落在一个岬角上一群陡峭、绵延不断的峰峦当中。荷兰皇后说到做到,一挥手便建立了这个城堡。如果她愿意,还可以建一个亭子。这里视野开阔,但很凄凉,视界只能俯视到康斯坦斯湖下面的部分,那实际上只是莱茵河上被淹没的牧场的延伸部分。在湖的另一面,我们可以看到昏暗的树林,那也只是卢瓦尔森林的边缘部分。几只白色的小鸟在阴暗的天空里飞来飞去,一阵冷风把它们刮走了。奥唐斯皇后在坐上御座时,被人极度地恶意中伤,她后来来到这里隐居在一块岩石上;下面是湖中的小岛,据说有人在那里发现了查理·勒格罗的墓地,而现在死在那里的是一些十足的傻瓜;他们要求在那里看卡那里①的太阳,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圣勒公爵夫人住在罗马要合适一些:并不是说与她出生时和早期生活时相比她的地位下降了,正好相反,她的地位提高了;她的地位的下降只与一次意外的遭遇有关;但也不像多芬娜夫人那样,从时代的最高峰跌落下来。

    ①西班牙地名。

    圣勒公爵夫人的同伴和女伴是这么一些人;她的儿子、萨尔瓦日夫人、还有一位夫人。在国外的雷卡米耶夫人、维埃雅尔先生和我。圣勒公爵夫人从皇后和博阿乃贵妇人的困难处境里摆脱出来,是件大好事。

    晚餐后,圣勒夫人和科特罗先生走到钢琴旁坐下。科特罗先生是个年轻的高个画家,他留着胡须,戴顶草帽,穿一件领口下翻的衬衣,全身的衣着都很古怪。他打猎、跳舞、唱歌、大笑,风趣诙谐。

    路易王子住在另一座小楼里,我在那里看到有刀剑武器和军用地图,新建立的工业偶尔也让人想到这位未任命的未来征服者的血。路易王子是位勤奋、有教养、充满荣誉感的勇敢的年轻人。

    圣勒公爵夫人给我读了她的回忆录中的几个片断,她给我看了一个装满拿破仑的战利品的小房间。我在想为什么这个装衣帽的小房间会让我感到寒冷,为什么这顶小帽、这根腰带、这套战服会让我无动于衷。当讲到拿破仑的圣埃莱娜之死时,我惶恐不安了!因为拿破仑和我们是同一代人,我们都看到过他,也了解他,他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但是,英雄离荣誉还是很近的。一千年之后,那是另一回事了:只有历史会在亚历山大的汗水里洒一点琥珀香;等着吧:对一个征服者,只应动用手中的剑。

    我和雷卡米耶夫人回到沃尔夫贝尔后,我当晚便走了。天阴沉沉的,又下着雨,风吹动着树枝,灰林号鸟在哀号:白耳曼真实的一幕。

    夏多布里昂夫人不久来到了卢塞恩,城市里潮湿的气候使她害怕,而卢加诺的消费太高,我们决定回到日内瓦去。我们从桑帕兹上路:大湖保留着对瑞士解放斗争①的回忆,那时阿尔卑斯山这边的民族丧失了自由。过了桑帕兹,我们从圣于班修道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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