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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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节 (第5/9页)

勒他的监狱前。我知道人们对于地点的确切性提出了相当有根据的怀疑;但是,如同所有真正的信仰者,我蔑视历史;这个地下室,不管人们说什么,是因爱而疯的人住过整整七年的地方;人们必须经过这些游廊;人们到达这座监狱,在那里,日子通过气窗的铁条在溜走,在那里,使您的头感到冰凉的倾斜的拱顶,在使您的脚瘫痪的潮湿的地面上滴着掺硝的水。

    监狱外的墙上,紧绕着窗户周围,我们读着上帝崇拜者的名字:芒农的雕像,在晨曦的沐浴下有一种令人颤动的协调,其上盖着一些非凡的见证人的声明。我没有将我的还愿物用炭涂黑;我躲在人群中,我的内心在暗中祈祷,因其本身的谦逊,应该更让上帝欢心。

    今天围绕着勒塔斯的监狱的那些房子属于一个对所有残疾人开放的医院;人们将其置于圣人的保护之下:SaintoTorquatosacrum①。离被称颂的住所不远,是一个破败的院子;在院子中间,看门人种植了一个围绕着锦葵篱笆的花坛;浅绿色的栅栏挂满了颀大和美丽的花朵。我采摘了一朵国王门槛一样颜色的玫瑰,在我看来它似乎是在髑髅地的脚下成长。这个天才是一个基督,默默无闻,被虐待,被笞杖,戴着荆棘的皇冠,为人们并且被人们钉在十字架上,他死了,将光明留给人们,并重新复活而受到大家崇敬。

    ①献给圣·托尔夸多(saintTorquato)。

    一八三三年九月十八日

    菲拉勒

    贝里公爵夫人的到来

    十八号早晨出门,回到“三王冠”我发现街上到处是人;邻居们在窗口张着大嘴观看。一队百人的奥地利士兵及教皇侍卫占据着旅馆。守卫军官团,市里的行政官员,将军们,代理行省总督在等着夫人。一封法国的军函已通知了她的到来。楼梯和大厅装饰着花。决不像隆重迎接一个被流放者。

    马车出现了,这时敲起鼓,奏响了军乐,士兵们举枪致敬。夫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才从停在旅馆门前的马车上下来:我跑过去;她在人群中认出了我。穿过官方人士和扑向她的乞丐,她向我伸出手说:“‘我儿子是您的国王’:那么帮我过去。”我没发现她有太多的改变,尽管瘦了些;她有某些被唤醒的小女孩的神情。

    我走在她前面;她将手臂伸给吕切西先生;波得那斯夫人跟着她。在武器的撞击声中,在铜管乐声中,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我们登上楼梯走进旁边站着两排士兵的房间。人们把我当作王室总管,人们和我搭话以便被引见给亨利五世的母亲。在人们的思想中,我的名字是和这些名字联系在一起的。

    必须知道,从巴勒莫至菲拉勒,夫人受到了同等的崇敬,尽管有路易·菲力普特使的通知。德·布罗格利先生有勇气向教皇要求送回被放逐者,贝尔内蒂红衣主教回答:“罗马总是逝去的荣誉的避难所,如果最近波拿巴家族在信徒的教皇附近找到一个避难所,那么更有理由给于虔诚基督的国王家族的款待。”

    我不大相信这份公函,但我深深被一种反差所打动:在法国,政府对它害怕的女人滥施凌辱;在意大利,人们只记得贝里公爵夫人的名字,勇气和不幸。

    我被迫接受临时充当房间内第一宫内侍从的角色。王妃特别的滑稽:她穿着一条浅灰裙子,紧身的;在她头上,一顶小的无边软帽,是一种寡妇或不发愿的小修女或是忏悔的喜剧演员戴的那一种。她到处走动,像个冒失鬼;她不经心地跑着,好奇中透出一种自信的神态,如同她在旺代森林中匆忙地奔走。她不看也不认任何人;我被迫不礼貌地拉住她的裙子,或挡住她的去路对她说:“夫人,那穿白制服的军官是奥地利少校;夫人,穿蓝衣的军官是教皇卫队的少校;夫人,穿黑袍的高大年轻的神甫是代理总督。”她停下来,用意大利语或法语说几句话,不太准确,但敏捷、直率、优雅,对他们的不满,她并不见怪:这是一种不同于任何熟悉的风度。我几乎觉得我妨碍了她,但是我对于火焰和监狱的短暂的瞬间所产生的影响没有感到任何担忧。

    突然有了一种喜剧性的混淆。我必须保留着所有的谦逊说一件事:我生命的空虚的声音随着这种生命现实的寂静的增加而增长。今天,无论是在法国或在外国,我到一个旅馆下榻而不被立刻包围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于古老的意大利,我是宗教的捍卫者;对于年轻的意大利我是自由的捍卫者;对于当局,我很荣幸地在维罗纳和罗马成为前法国大使阁下。一些夫人,大概都是罕见的美丽,已将天使和阿基朗·雷·卢瓦尔的语言借给了佛罗里达女人阿达拉和莫尔·阿邦—阿梅。我这时看到一些学生、一些带着教士宽圆帽的神甫和一些女人来了,我感谢他们的这些表示和思想;然后是一些乞丐,他们被喂养得太好,以至于不相信一个以前的大使也和他们的老爷们一样是行乞者。

    可是我的崇拜者与被贝里公爵夫人吸引的人群一道跑来“三王冠”旅馆:他们将我挤到窗户一角并开始对我大讲他们将献给玛丽——卡罗琳娜的献辞。在理智混乱的情况下,这两拨人有时弄错了他们各自的保护主:我被称作殿下,而夫人对我说竟然有人就《基督教真谛》对她大加赞扬:我们交换着我们的声誉。王妃为写了一部四卷的著作而格外高兴,我则为被当作国王的女儿而神采飞扬。

    突然,王妃消失了:她和吕切西伯爵一起步行去看勒塔斯的住宅;她对监狱很熟悉。被放逐的孤儿、圣·路易的继承者的母亲玛丽‘卡罗利娜从布莱的城堡出来,在法国勒内城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诗人的牢房,这在人类命运和荣誉的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布拉格的大师们应该是一百次经过菲拉勒,他们的头脑中却从未闪过这样的念头;但是贝里夫人是那不勒斯女人,她是勒塔斯的同胞,勒塔斯说过:“我向往那不勒斯,就如同安息的灵魂向往天堂一样。”

    我遭到反对并且失宠;在城堡秘密地作出精心的安排,这是存在于心灵深处的快乐和秘密:一天贝里公爵夫人在她的住所的窗栏杆上看到一块描绘耶路撒冷诗人的木刻:“我希望,”她说“我们很快将看到夏多布里昂也像这样。”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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