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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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节 (第7/8页)

谋。

    伯爵先生,这就是意大利的真实情况。它的各个邦除了智者的共同的工作以外,都受某种地方性弊病的折磨:皮埃蒙地区丢给了一狂热的派别;米兰地区遭奥地利人蚕食;糟糕的财政管理使圣父统治区遭到破产;税收上升到了将近五千万,而留给产业主的收入不到百分之一;海关几乎收不到利税;走私猖獗;穆戴纳王子在他的公爵领地(一切流弊泛滥的地方)建立了一些违禁品商店,他是晚上把违禁品运进波伦亚公使馆的。

    伯爵先生,我曾跟您提到过的那不勒斯,在那里,政府的软弱只是由于民众的怯懦才得以解救。

    是军事才能的欠缺延长了意大利末日的来临。波拿巴没有来得及在马里于斯和恺撒的国家复活这种才能。优闲的生活方式和怡人的气候还使南部意大利人丧失了争取更加美好生活的愿望。领土区划上产生的对立增加了内部运动的困难,但是如果某种来自外部的推动力或者如果某个阿尔卓斯山这边的王子答应给他的臣民一部宪章,那么革命就会爆发,因为这场革命的一切条件都成熟了。所幸的是我们,经验教育了我们,人民减少了那些曾经猖獗一时的犯罪和不聿。

    伯爵先生,我曾向您请过假,大概我会很快得到答复吧:这也许对我很有用。在离开意大利之际,我认为应该让您看一些全面性的材料,以确定枢密院的指导思想,以便警惕那些头脑狭隘的人或者盲目激动的人打的报告。

    很荣幸为您效劳

    一八二九年四月十六日

    致波塔利斯伯爵

    伯爵先生:

    法国的红衣主教们急于知道他们开支和在罗马期间共有多少钱。他们曾多次请我给您写信问问这些。因此我不得不请您尽早把国王的决定告诉我。

    伯爵先生,谈谈与我有关的事吧。当您想拨给我三万法郎的补助款时,当时您想到没有哪个红衣主教住在我的家里。事实是:德·克莱蒙——托内尔先生和他的随从在这里住下了,有两个教皇选举人的随员,一名教会的秘书,一名非教会的秘书,一名随身男仆,两个仆人,一个法国厨子,最后还有一个罗马管家,一个司仪,三个跟班,一个车夫,所有意大利红衣主教所应拥有的人。还有不能走动的图卢兹大主教先生①,他不能上桌用餐。还得有两三个仆人轮流照料来这里的常客和朋友们的马车和马匹。我这个受人尊敬的客人肯定不会支付这些开销的:人将去,记忆留给我。我不仅得付钱给厨师、洗衣女工、马车老板等人,而且还有那两个来治大主教的腿的两个外科医生、给教皇做白色和红色拖鞋的鞋匠、缝制大衣、长袍和领巾。主教和他的教士们的全套打扮的裁缝得付钱。

    ①因为他扭伤了腿。

    除上述这些开销,伯爵先生,我在教皇选举会的前前后后以及选举会期间所花的演出费用也得开销。另外,女大公海伦,保尔·德·乌尔唐贝尔亲王②和德·巴伐利亚国王的到来,开销有所增加。这样,您肯定会发现您拨给我的三万法郎已经远远不够花了。大使到任的头一年花费是很大的,拨给这个机构的补助费用入不敷出。这样,一个外交官差不多得花三年时间才能找到偿还先前欠下的债务和使得收支平衡的办法。我知道外交预算很紧缺,如果我自己有些财产的话,我就不会去打扰您了。我向您保证,令我不快的是,我自己也不得不涉及这些经费开销问题。

    ②保尔·德·乌尔唐贝尔(PauldeWurtemberg),女大公爵的父亲。

    公爵先生,请接受我的…

    一八二九年四月十六日于罗马

    在梅迪西别墅为女大公海伦举行的宴会

    我曾在伦敦、巴黎举行过舞会、晚会,虽然我有另一种孤独感,但是克服这些新的孤独感没有太多的困难。我没有料到罗马的宴会会是这种样子:它们是古诗中描绘的某些东西,把死亡置于快乐的一旁。梅迪西别墅的花园早已披上了盛装,在那里,我接待了女大公海伦。这里的四周景色如画,一边是博尔盖兹别墅和拉斐尔大厦,另一边是德·蒙特——马里奥别墅和台伯河两岸的山丘。向下看去,整个罗马像被遗弃的一只鹰巢。在小树林里,来自阿尔卑斯省、佛罗伦萨、米兰的美人儿与波拉、科尔内里的后裔紧紧挨在一块儿,而海伦女大公就像是他们的王后。突然,一阵北风从山上吹下来,撕破了宴会的帐篷,卷走了破布和花饰,留给我们这样一种景象:在这段时间里把这一切像是从河岸上扫光了一样。大使馆很沮丧;我呢,看一阵风把我一天的心血和一时的快乐一下子吹走了,我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嘲弄般的快意。麻烦一下子解决了:我们在优雅的宫殿里进早餐而不是在露天里了。和谐的号角声与双簧管音乐在风中荡漾,就像是我的美国森林里的低声细语。人们在狂风中玩乐,妇女们的面纱拍打着她们的面颊和头发,乐声在风中继续着,演奏者朝天吹奏,气球飞起来掠过那位北方女子的头顶,这一切给这些活动增添了新意,而我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大风大狼似乎已融人到这中间来了。

    对于每个忘记自己大把年纪的人,对于曾向世界和暴风雨追求过这种幻想的人,这是怎样一种幻境啊!我都还依稀记得我的垂暮之秋,在我的宴会上,我看到置身于花海音乐和分枝吊灯之中的青春少女从我面前走过,可以说她们像天鹅一样游向阳光明媚的环境。她们会有什么样的消遣?她们中的一些人在寻找她们已经爱过的东西,而另一些人在寻找她们还不曾爱过的。在道路的尽头,她们将跌人那儿一直打开着的坟墓里、旧石棺里;旧石棺被用作水悬在柱廊上的喷泉的水池,迷人而轻飘的水沫将大量倾泻在她们身上。这群美女连同那些钻石、花朵和羽毛饰在不断重复、渐渐减弱的罗西尼①的音乐声中飘去。这种旋律是我在佛罗里达大草原听到的微风的叹息?是我在雅典娜埃尔谢泰神殿听到的呻吟?是远处大洋上北风的呜咽在抚慰我?我的精灵是不是像几个意大利名人那样被隐匿起来了?不是。我的山林女仙还单独留在牧场柳树林里,我同她在那里的孔布尔乔林的另一边交谈。对于那些伴着我的行程即将结束时的步伐相联系的社会嬉戏,我深感陌生。然而,在这种仙境之中,却有一种陶醉涌上心头。只有当我到圣彼得教堂前寂静的广场上或荒凉的竞技场清醒自己的头脑时,我才会从中解脱。当大地上那些细微的景色都消失了,我才感觉到我年轻时那些原有的忧愁与大自然景色的突然变化毫无二致。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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