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桥_民国廿一年middot;夏m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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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廿一年middot;夏m (第14/24页)

就是直接从上海、广州等地采购进时新的商品了。

    丹丹尾随怀玉来此开了眼界,在店铺摊贩间穿梭,看见很多奇怪的东西,像开酒瓶的瓶起子、绣上珠花的拖鞋、铝盖或、暖瓶塞、玻璃杯盖,还有赛珊治的肥皂盒子。最奇怪的,是一边卖梳头用的刨花、网子,另一边,却是外国人的胭脂口红雪花膏。古老的跟时新的,都在一块招展了。

    穷家孩子多是看看,也心满意足了。

    走了一阵,丹丹见到市场中左右都是这种泥人儿,人脸,嘴是兔唇,头上有两根大耳朵,有大有小,大的高约三尺,小的也有四五寸。全是被蟒扎靠的,骑在映群、老虎、狮子、骏马上,威风凛凛。丹丹问:“这是么玩意?”

    怀玉递她一个,嘴唇活络,一拉线就乱动。“兔儿爷。我这嘴巴不停动,叫作刮打嘴兔儿爷。”

    丹丹也拿在手中把玩,对,一拉中间的线,它就巴搭巴搭的,像在说话儿呢。

    丹丹笑:“这是切糕哥,他也是刮打嘴兔儿爷。”

    才想了一想:“他叫我们来会他,怎的还不见?”

    怀玉道:“我们来早了,不如先带你逛一逛,你知道兔儿爷的故事吗?就是古时候,大地发生了一场瘟疫,只月宫里有这仙药——”

    “为什么只得月宫里有?”

    “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个青年不畏艰辛,冒险进了月宫去盗药——”

    “他怎么上月宫去?”

    “他终究上了。被天兵天将发现了,布下天罗地网要抓他,危急之时,月宫里善良的玉兔不惜牺牲自己,剥下皮来——”怀玉道。

    ‘剧了皮不是要死吗?”

    “它剥皮被在青年身上,让他逃出来,把仙药带给老百姓。”

    “哦,所以大家就供奉起它来了?——它怎么这么笨,自己把药带到大地就成了。何必依靠一个中间人?或者它不敢?”

    怀玉气坏了:“故事嘛,哪有寻根究底的?不说了。”

    “说吧说吧。”丹丹又见一份份的纸,上绘太阴星君,下绘月宫玉兔,藻彩精制,金碧辉煌,便问:“这又是什么?”

    “不知道呀。”忍着笑转身走了。

    小贩忙招标:“大姑娘要买明光马’?”

    丹丹追着怀玉;“怀玉哥,给我说月光马的故事。”

    一个前一个后地走,真好比穿过一条麦芽糖铺成的甜路,火腿五仁提浆月饼给围成的圈圈。

    市场里杂技场内,原来也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游艺项目呢,像小天桥一般,也唱戏、玩十样锦、耍武术、说相声…。

    人群围了一个个一丈五见方的地盘,各自被吸引了。听听,有破灯谜呢:“此物生来七寸长,一头有毛一头光。出来进去流白水,摔干之后穿衣裳。”——哎,大伙哗笑,真荤!

    “这不好猜!”他们都起哄:“这不是…那话儿吗?”都不好意思讲了。

    “嘿,我说的东西,人人用,人人有。真的,男人有,女人也有!”

    “这倒新鲜!”

    “我说的是牙刷子,牙刷不是七寸长吗?哪会两边有毛?都一头光的。你们刷牙不用牙粉牙膏吗7进进出出流出白水白沫来了,还有,摔干之后——”

    “我不用牙刷套的呀。”人群中反应。

    “你不给牙刷穿衣裳,那你刷完牙,自己也得穿衣裳,对吧?”

    这荤破素猾的灯谜果然吸引了不少观众呢,都在等这小子又说什么荤相声来。

    原来志高又搭了个场子了:“好,我再来一个!”

    也是鸟。不过这回不学鸟叫了,他清清喉咙,一入扮了甲乙两声。单口说起相声来——

    甲:“你那鸟叫得好听,什么名儿?”

    乙:“百灵。”

    甲:“我也养了一乌,就是不叫。”

    乙:“你得还呀。”

    甲:“我还啦,天天透弯儿,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

    乙:“那还不叫?奇怪,你得喂它,给它水喝。”

    甲:“它呀,不吃不喝,还常吐水呢!”——

    正在此时,丹丹跟怀玉发现他了,马上跳起来挥手,人太挤,挤不进去。二人既是行内,也不叫志高分神,就闪身争取个好位置,看他什么新鲜玩意儿。志高见二人来早了,自己还没收摊子,说相声说到一半,脸都热了,忙止住,向丹丹拱手:“姑奶奶您请过那边溜达去!”那批汉子见姑娘家,也是不好听的,窃笑起来,也帮腔:“对呀,这不是人话呢。”

    志高江湖起来:“姑奶奶,赏个脸,请请请。这满嘴喷粪呢,拜托拜托,怀玉,你带她去呀。”

    怀玉会心一笑,扯她走。

    志高方肯继续。观众提醒他:“吐水呢!”

    乙:“你拿什么养活它?”

    甲:“口袋。”

    乙:“挺特别的。那鸟多大?”

    甲:“我多大它多大。”

    乙:“岁数可不小啦,难怪不叫。毛色可好?棕色的吧?”

    甲:“不是棕毛,是黑毛的,也有一两根白的。”

    乙:“个子大吗?”

    甲:“平常,这么个大。有时蹦的,哎,这么个大一

    乙:“哎晴!我的爸爸!”

    甲:“对,就是这名儿!”

    志高一鞠躬。他的单口荤相声在哄笑声中给挣来不少铜板呢,大家都乐开了,给钱给得爽快。

    不过都是旁门左道,丹丹哪有不晓得?但听下去,都抹不开,反随怀玉再逛一阵吧。丹丹努起小嘴:

    “他呀,他最坏了!”

    怀玉不说是与非,只笑一下。不知他想着什么,丹丹好不疑惑。这个人,摸不透。丹丹又气了:“你跟他是一伙!”

    便见有人在前面摊子上卖皮球,木箱堆着圆滚滚的皮球,有两个孩子想买,问:“多少钱?”

    他说:“一个铜板!”

    哗,这是多么便宜!原来不是“卖”是“抓阔地”一个铜板抓一个纸卷,上面写上“有”皮球就归他了。

    孩子放下书包来抓,两个人,抓了三四次,都是空白的。小贩忙随手抓出几个问儿来,五六个里头,倒有一个“有”孩子想,皮球那么贵,要是抓中一个多好,马上屏住气,闭住眼,终于抓起一个——结果又是空白的。身上铜板都没有,急得泪水也快流出来。

    丹丹过去,道:“我给你们抓一个!”付过一个铜板,丹丹一抓,这回竟中了。那人无奈,只好送孩子一个皮球。他们得意地拍着球,谢天谢地地走了。

    丹丹拉着怀玉,在他耳畔道:“这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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