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碟_第四章西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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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西冥 (第2/3页)

 是若隐若现的剑,是无迹可寻的道;是千招万式,最后又归于平平淡淡地一拂。

    颤动的音律,变幻的角度,回荡的清风,折射的光线,蒲扇彷佛已成为大师手中的画笔,倏忽往来挥洒自如,泼墨于心无有痕迹。

    林熠如痴如醉,渐渐感觉到自己好似就化作了那把普普通通的蒲扇,心在挥毫,意在驰骋,天地之间再无余物。

    “哗─”蒲扇插回南山老翁的后腰,所有的幻象与感受齐齐消退。

    林熠却久久不能自拔,甚至没有觉察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飘浮在空中,随着蒲扇的韵律掣剑而舞,浑然相忘。

    又过了多久,耳畔忽地响起南山老翁的声音道:“这是老朽新悟的”隐梅三弄“,感念林公子以破劫丹相赠之德,聊作馈报。

    或多或少,可稍减你心中戾气,亦不负你我今日相会之意。“

    林熠霍然惊醒,收住身形望向声音来处。

    南山老翁正挑起水桶往着溪边迤逦而行,天色竟已黑透了。

    由乱梅而至弱梅,由弱梅再到隐梅,这条路南山老翁走了整整百年,而他呢?

    林熠爽然若失,怔立良久,再不见南山老翁回来,只有玉华相照,清冷无限。

    不知是怎么走回来的,到了门口,藕荷迎上来道:“公子,峦二先生等候您多时了。”

    自从青丘姥姥揭破葯酒的秘密,林熠对藕荷便多存了一份戒备,如今听到“峦二先生”这个称呼,他脑子转个弯才醒悟到应是老峦来了。

    林熠“哦”了一声,思绪慢慢回返现实,走入屋中。

    老峦静静坐在桌边,彷佛老僧入定,直等他坐下才说道:“你很意外,我会突然来找你,是不是?”

    林熠摇头道:“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叫”峦二先生“,而非峦大?”

    “这里龙头才是真正的老大。”老峦不以为意地回答说:“因此我只能是峦二先生,岩和尚也成不了岩大师,云怒尘最好别被称作山大王。”

    林熠嘿道:“没想到,你也会说笑话。来找我,有什么事?”

    “龙头来了,要马上见你。”老峦答道:“跟我走。”

    两人出门,折向西行穿越默林。此际夏意正浓,花不见,叶在摇。

    老峦缓步走在林熠的前方,不但他的脸罩在斗笠的阴影下,甚至连他这个人,似乎都成为一片移动的阴影。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有时候,林熠觉得对老峦的好奇心,甚至比对龙头来得更强烈。

    默林尽头,有一栋小楼。

    老峦停下,静静道:“你一个人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林熠没有回答,径自走进小楼,在踏入门口的一刻,他忽然回头,看到老峦的阴影伫立在石阶下,似乎正目送着自己。

    穿过厅堂,林熠若有所觉停在书房的门前,举手敲了敲,道:“我来了。”

    虚掩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灯,龙头的影子坐在书桌后,书桌上很干净,只有一壶沏好的茶和一个空空的杯盏。

    身后的门无声合起,月光映照过窗纸,把龙头的影子拖曳得更长更深。

    “坐,请喝茶。”龙头微微抬手,引向书桌对面的一张空椅招呼说。

    林熠落坐,给自己倒了杯香茶,轻松笑道:“这里的人好像都很喜欢喝茶,却没有谁是酒鬼。”

    “茶是好东西,至少不会让人喝醉。”龙头回答道:“合谷川好玩么?”

    林熠的手凝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龙头道:“都是你的安排?”

    “赤松子的事,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意外。”龙头道:“是云怒尘多事了。”

    林熠笑了笑,放下青瓷茶壶道:“难道你想告诉我说,他在自作主张?”

    龙头颔首道:“事实如此。”

    “但你也乐见其成,对不对?”林熠冷静地道:“你始终都不相信我。”

    龙头面对他的质问,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

    “所以与其说我们两人之间是在合作,还不如说是在彼此利用。”林熠说道。

    “有彼此利用的价值,才能合作。”龙头微笑道:“这道理,你该懂。”

    “可是,一直都是你在利用我。”林熠冷冷道:“而我却好像什么好处也没落着。”

    “先付出,后得到。”龙头悠然道:“放心吧,你收获的季节不会太远了。”

    林熠冷笑道:“我只晓得按照阁下一步步的精心安排,我已经荣幸地成为被剁成rou泥,也不足以为正道精英抵命的魔头。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收获?“

    “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刻。”龙头从容道:“你知道目下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林熠嘿道:“我正想请教高明?”

    龙头回答道:“很简单,把你所有的敌人都踩到脚下,让所有的人都顺从你的意志,天下都是你的,类似的小事情还用考虑么?”

    林熠呼出一口气道:“这是阁下的梦想?与我有关系么?”

    “你错了,”龙头摇摇头,说道:“我的梦想,是帮助你成为我梦想中的人。”

    林熠笑了起来,好像很奇怪龙头的伟大与慷慨,问道:“你的目的不是《云篆天策》么?”

    龙头平静道:“所以我才说,各取所需。我能给你的,就是这天下至尊的宝座!”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林熠道:“我不怀疑阁下的能力,甚至可以相信你的诚意。但你又怎能肯定这就是我想要的?”

    “林显的儿子,血液里流淌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龙头道:“当你举起破日大光明弓的一刻,我已能确定这便是你的宿命。”

    林熠深深吸了口气,对视龙头徐徐道:“你早已晓得我的身世?”

    然而龙头为什么会知道,林熠却无从判断。

    这个秘密,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东帝释青衍和容若蝶清楚,或许雨抱朴和已死的岑婆婆也是知情者,可是龙头为什么会知道?从哪里知道?

    盛夏的暑气不知不觉从屋子里消退,林熠竟觉得有些冷。

    “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称作秘密。”龙头道:“我可以容许一个人隐瞒我,却绝不会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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