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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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6/12页)

种各样的人,还有犹太人载往铁路上,通过这种办法,走运的话,可以赚到钱。俺呢!小姐常叫俺来庄院里做工,不是洗衣,就是织布,照顾奶牛生犊。圣洁的小姐还教俺们的瓦莱克认字,这孩子已经认得金祭坛①上印的和写的字,书中的每一页也会读了,里面讲的是各种礼节,这本书西蒙神父在做弥撒时是要用的。而这孩子现在还只有十岁。”她歇了一下,把围裙揩了揩鼻子,擦了擦由于激动而热泪盈眶的眼睛——

    ①“金祭坛”古代祈祷书常用的书名。

    “是的,俺的儿子瓦莱克十岁,孩子他妈,你说吧,说得确切点。”农民严肃地说。

    “正好十岁,从草节开始,或者说在播种节满十岁。”

    “你们看,我没有空,快点说吧!”博罗维耶茨基请求道。他虽然对这些语无伦次的谈话感到乏味,自己也没有听多少,可是他仍耐心地坐在那里。他知道,农民最爱聊天和诉苦,他在这里表现耐心,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从库鲁夫来的。

    “说吧,孩子他妈,下面的快点给老爷说。”

    “由于天主赐福和小姐的恩赐,俺爹有了马,挣得了钱。有时俺们遇上机会,鸡也有了,猪也有了,鹅也有了;有时还能搞到一点牛奶或者半杯黄油、鸡蛋,这样我们就过得不错了。全村的人都羡慕我们,因为我们最先得到庄园的支援,因为小姐爱护我们,因为我们家里的圣母像好看,是用金像框镶着的,因为我们穿的衣服总还看得过去。俺不打架,小姐常说,打架是犯罪,家里挂的天主像是挑最大的。俺丈夫常去西蒙神父家,送他上铁路,为此他也答谢俺们。可是那个皮耶特科娃最坏,那是个泼妇,只要她坐在田埂上,就要和人吵架,西蒙神父在教堂里已经不止一次讲到了她,可是没有用。她常常打俺,还要杀俺,这个不正当的女人,她在全村乱喊乱叫,胡说俺在庄院里拿了米,俺丈夫在庄院的草堆里偷了草。你们看见这个女人没有,你们!如果俺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俺们就要打断她的腿,打掉她那可恶的牙齿,看她还闹不闹,只有这个办法。”

    “她还干了什么,你们说吧!”卡罗尔喃喃地说着,他几乎没有办法了,因为这个女人讲得越来越罗嗦,她由于看到卡罗尔和颜悦色,说起来毫无顾忌。

    “俺们的房子也是由于她被烧的。事情就象邻舍之间经常发生的那样。俺养的鹅长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照五十戈比的价卖出去;有一次因为没人看住,跑进了她的地里,不过吃了点草,这条疯狗就把它们害死了。她叫我看都没有看见它们是如何死的,她象狗一样咬着它们,一下子就死了五只。俺是怎么泣不成声的,在这儿就很难说了。丈夫回来了,俺告诉他,他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打,叫她吃点皮rou之苦。”

    “对,俺这么说了,再说下去,孩子他妈。”

    “我当然打了她,扯掉了这个魔鬼的毛发,往她身上泼了粪,还踢了这条母狗几脚,可是她后来又打死了俺的猪。俺们上了法院,评评理吧,是谁有罪!”女人伸开了两只手,叫唤道。

    “她什么时候烧了你们的房子?”

    “俺没有说是她烧的,只是说由于她。因为当俺们在法院里时,车夫跑来了,说:‘索霍娃,你们家房子着火了!’天主呀!好象有人打断了俺的肋骨一样,俺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了。”

    “好,够了,我懂你的。现在你们是不是要在工厂里找工作?”

    “正是这样,老爷!因为俺们的一切都烧光了,房子、牲口圈,所有的农具,一点不剩。俺们成了叫化子啦!现在只有讨饭了。”

    女人急得哭起来了;可是那个农民却仍然严肃地站着,他看着博罗维耶茨基,不断扒开他那时而掉在眼睛和脸上的头发。

    “你们在罗兹有熟人吗?”

    “这里有俺们那儿来的人,安泰克·米哈乌夫。孩子妈,你说得确切点。”

    “是的,有,只不知道怎么去找他们。”

    “索哈!你们星期二下午一点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安排工作。马泰乌什!”卡罗尔对仆人叫道“给他们找一个住处,照顾他们一下。”

    马泰乌什不乐意地撇着嘴,鄙夷地看着他们。

    “好啊!天主保佑,星期二来吧!”

    “俺们会来的,说吧,孩子妈。”

    女人躬下身子,抱住卡罗尔的脚请求道:

    “这是俺剩下的一只没有被烧死的鸡生下的四个蛋,送给老爷滋补滋补吧!俺是出于真心诚意的。”他把篮子放在卡罗尔的脚前。

    “是的,愿老爷身体健康。”这个农民也拜伏在卡罗尔的脚下。

    “好,谢谢你们,星期二来吧!”

    博罗维耶茨基和他们辞别后,来到了第二间房里。

    “这是一些什么人呀!社会残渣。”卡罗尔边走边唠叨着,情绪有点激动,坐下后便读他情人的来信。

    我亲爱的卡罗尔!

    衷心感谢你最近的来信,它使爷爷非常高兴,而我简直就十分激动,连心都要碎了。你真好啊!还特地叫信差送来了花。

    博罗维耶茨基狡黠地笑了,因为这些花他是从他的情妇那里得来的,甚至有好多都不知道,怎么办,于是他就把花送给了情人。

    这些玫瑰花多美呀!大概不是罗兹的吧?是我亲爱的先生特意从尼瑟阿①带来的吧?什么时候带来的?这使我很高兴,但也使我很发愁,因为我没有同样漂亮的东西作为答谢呀!你知道,这些花,今天已经两个星期了,还没有变色,这真是奇怪呀!我确实在用心照看它,因为没有一片叶子在我的嘴唇接触后不想对它说句“我爱你”的。可是…爷爷就笑我了,他还说要把这写信告诉你,于是我自己就认定了你对这是不会生气的,对吗?…——

    ①一个修养所的名称,在法国,以养花著名。

    “我亲爱的安卡。”博罗维耶茨基感到心情激动,他的眼睛也亮起来了,他喃喃地说着,往下读去:

    钱已经安置好了,放在商业银行①,由国家管理。我叫写上了你的名字,写上了我们的名字。”——

    ①在华沙,建于1870年,是波兰王国当时最大的银行。

    “真正是一个好姑娘呀!”

    工厂什么时候会有?我等急了,我很想看到它,看到我亲爱的将是一个工厂主!爷爷还做了一个小哨子,可以用它来叫醒我们,唤我们吃早饭、午饭。

    昨天阿达姆·斯塔夫斯基先生到我们这儿来了,你记得他吗?好象你们是在一起上中学的。他讲了些您生活中很有趣味和快乐的事情。从他那里我才知道,我亲爱的卡罗尔先生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中学里就很得女人的欢喜。可是爷爷对这坚决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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