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舂秋汪精卫_第08章红粉金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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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章红粉金戈 (第5/6页)

中暗恨陈宝骅找来的人无用。同时在考虑,是不是趁此机会问下去,了解整个实况,以便作为工作上检讨的根据。

    就这沉吟之际,置在银质冰桶中的香槟,已经送到;侍者”澎”地一声,开了瓶塞,斟满两杯香槟,郑蘋如举杯相碰,接着问道:“干吧!”

    “不!慢慢喝。”丁默更喝了口酒,取一片敷满了鱼子酱的小茶饼,放入口中,一面咀嚼一面说:“我真希望我们每天都能在一起吃晚饭。”

    这似乎又是旧事重提了。丁默更曾几次要求,跟她正式同居;除了名义,什么都可以给她。而郑蘋如却不愿落这么一个痕迹,所以此时仍如以前那样,默然不置可否。

    “你听懂了我的话没有?”

    “我不太懂。”郑蘋如乱以他语,”我们谈别的。”

    “那,你说,谈些什么?”

    “你总调查过了?”郑蘋如决意探索他那面的真相,”是谁跟你作对?”

    “调查是调查了,没有结果。不过,当然是军统的人。”

    郑蘋如暗暗高兴他的猜测;不过她也很机警,既然已经说”调查了没有结果”即不宜再问。于是换了个方式说道:“我对你样样都满意,只有一样,形成我精神上很大的负担。”

    “哪一样?”

    “还有哪一样?自然是你的身分。”郑蘋如说:“像那天的事,你想可怕不可怕?”

    “我也觉得很可怕。我的身分是改变不了的,不过我的工作岗位可以变改。蘋如,”丁默更忽然凝视着她,”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上海?”

    郑蘋如对于他在茶晶眼镜后面,那双看不清的眼睛的凝视,颇感威胁;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益觉惊异,也保持了高度的戒心,想了一下,平静地反问:“跟你一起到哪里?”

    “到重庆。”

    “到重庆!”话一出口,郑蘋如从自己的声音中,发觉有泄漏秘密的可能;暗暗警告自己,从此时开始,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要考虑过才能出口。

    “你觉得奇怪是不是?”

    “我不懂。”郑蘋如摇摇头,”我真不懂你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太方便了。”

    “当然不是那么方便。不过,我回重庆是归队。蘋如,你的意思怎么样?”

    “我不想去。”郑蘋如知道是在套她的话,当然不肯上当。

    丁默更却又钉着问了下去:“为什么呢?那不是大后方吗?多少爱国青年都辗转到四川了。”

    “重庆太苦。我过不惯。”

    “那就难了。你又怕,又不肯离开上海;态度上好像有点矛盾。”

    “并不矛盾。”郑蘋如说:“如果是一个既不必使我担心;生活又没有问题的地方,我愿意跟你去。”

    “那是个什么地方呢?试举例以明之。”

    “譬如——”郑蘋如先想说巴黎,旋即想到,法国人民在维琪政府的傀儡统治之下,日子并不好过;伦敦物资缺乏;罗马正在作战,在欧洲,不知哪里是乐土。

    “譬如,譬如哪里?”

    郑蘋如让他一催,想到一个地方;不假思索地说:“里斯本。”

    丁默更笑了,嘴一张。高高的颧骨耸起;瘦削的双颊,陷下去成了两个大洞;露出一嘴阴森森的白牙,令人想起狼吻。

    “里斯本是国际情报贩子集中之地。你怎么会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郑蘋如知道失言了,但悔之无及,只好设法掩饰。

    郑蘋如从他的话中,听出来有些不大对劲;不过她并不在乎,神态自若地说:“我是喜欢地中海的阳光;没有想到那里对你也不太合适。”

    “有个合适的地方。”丁默更在纸餐巾上写了个号码。”你看!”

    “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瑞士银行有个户头,就是这个号码。”

    “原来你早作了退步了。”

    “怎么样?”丁默更说:“如果你愿意,我就要开始筹画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郑蘋如也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不过自己的态度,应该表现得当他是真的。因而收敛笑容,深深点头,双眼一垂,好长的睫毛在闪动。丁默更暗暗叹口气,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等我好好想一想。”她说:“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离不开我的。”

    “嗯。”丁默更亦唯有点头。

    这时侍者已送来了咖啡与尾食,等她将要离去时,丁默更忽然将她喊住,要一个双份的白兰地;及至送了酒来,他拿它倾入咖啡杯中,一饮而尽。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令人诧异,却想不出是何缘故?

    “走吧!”丁默更问道:“我陪你去取大衣。”

    “不忙!也没有挑定;过一天再说。”

    “那末,去跳舞?或者陪我谈谈。”

    “陪你谈谈好了。”

    于是要来帐单,郑蘋如抢着付了帐,出门上车,丁默更不曾关照去向,司机也不问,往静安寺的方向,疾驶而去。

    进入越界筑路,郑蘋如问道:“你预备到哪里?”

    “我先回办公室看两件公事。你等一等我,行不行?”

    “怎么不行?”郑蘋如心里有些不得劲,口头上却泰然得很。

    于是到了76号,揿了一短一长一短的喇叭,铁门大启,车子一直开到了丁默更专用的办公室前才停下来。

    郑蘋如到这里来过两回,路径已熟;迳自推开小客厅的门,只见有3个彪形大汉等在那里,郑蘋如认得其中的一个,是76号4名行动大队之一的林之江。

    “郑小姐!请坐。”

    “喔,林大队长。”郑蘋如回身一看,未见丁默更;心知不妙,想回头出去时,另外的两个人已经堵住了门。

    “郑小姐,”林之江推开一扇门,”请到这面来谈谈。”

    “怎么说了?”丁默更问。

    “她承认了。不过就只有一句话:事情是我做的。”

    “就这一句话?”

    “翻来覆去这一句话。要她交关系,她说没有,就是她一个人。”林之江说:“部长没有交代,我们也不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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