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游记_楚游徐霞客游记记十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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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游徐霞客游记记十二 (第4/4页)

宿在那里。此铺往南到临武县城还有十里。这天行了六十里,停下来后我的身体略有些不舒服。

    初四日我因夜间睡觉时发热,天亮才起来。打听后知道由垫江铺往东北走十里,有个龙洞很奇异,它正是我仰慕而要去游览的地方,但没蕙狄就在此地。于是将行李寄在旅店中,便从小路往东北走。四里,到达大路上,那条大路就是临武县向北通往桂阳州的路。沿大路行一里,有条溪水自北向南流来,它大概是发源于东山脚下的水流。〔名叫斜江。〕越过溪上的桥,便上了握冈岭。翻过岭,路折向正北方,我们又从小路往西北进了山,共走五里,抵达石门蒋家的居住处。有座山兀立着,蒋家居住在山后的洞中,那洞位于青翠掩映的半山腰间。洞门朝向东南,一进去就见成百上千的石柱石门悬吊排列在洞中,俯身朝凹陷处走下去,就是洞的外层。从洞外层的左边往上走,穿过排列的石柱进去,众多石柱分立列置,又曲折环绕形成一个洞,此洞玲珑曲折,如密室深阁,置门分窗,无处不是缝隙透明通光,八面的窗洞相互掩映。我从来游历过的众多岩洞,有像此洞一样曲折的而又没有此洞明爽,有如此洞一样宏敞奇丽的但却没有此洞玲珑,就这些已经足以压倒众多奇异的洞xue了。当时姓蒋的导游回家取火把,我独自探寻奇观先到了此处,心想他取了火把走进来的地方,应该在下洞外层的后边,所以我没有前往那里而是先到此处。等他拿了火把,却是从左洞的后面穿过石缝进来。接连进了几重石门,便已经转在外洞的后面、下层的上面来了。于是往北越过石门槛穿过石隘进去,就下到石池中。池中的水清澈不流,两边山崖上都是高弯的崖壁、排列的石柱,水汇聚在石头根脚而不渗漏,池中的水有三四尺深。有条石梗横卧在池中间水底下,它上面的水仅有一尺左右深,踩着它走,揭起衣服就可以涉水了。十步以外,那卧在水底的石梗又若像门槛横着,门槛以外池更大,水更深,水底有条白色的石龙,头顶横在池外面的冈脊上而尾部拖在池中,鳞甲宛若真的一样。挨着崖壁侧面又往前两三步,有个圆状的石头大如斗,花尊似的石棱片插入水中,未露出水面的部分也有一尺左右,这是宝珠,它紧傍石龙侧边,真可说是睡龙下巴底下的宝物。宝珠的旁边,又有个圆状的石头大过宝珠一倍,中间凹下去如同柞臼,上部与水面一样齐,颜色与宝珠一致,这是珠盘。然而它与宝珠并列着,未尝盛着珠子。由此往前,水深达五六尺,没有石梗,不可以进去了。向西望去,水洞宏敞广阔,若像方圆五亩的一个池子,四旁的石崖高峻尖峭,错杂插耸,而石崖脚下不漏泄水流,真是一个特殊奇异的地方。水洞的西北边似乎有一条更幽深的裂缝,遗憾的是没有只像传说中仙人乘坐的小船筏坐着荡过去!往回从原路出来,经过左洞向下走,到洞中回首遥望低洼下去的洞外层,云气氰氯,景象美好迷人。于是让顾仆先随导游下山去弄酒,而我独自下到洞底,绕着洞的四边,转出排列的石柱后面‘这洞就算不幽深曲折,但芝田莲帐,琼窝宝柱,上下层层叠叠排列,空阔深远,即使无里面两个洞的奇异景象,也自成一块天地。此洞的位次,固然当在月岩之上。探寻了许久,才走下山,而顾仆竟然没有找到买酒的地方。于是顺原路走十里,回到垫江铺,做饭吃了就走,太阳已经落山。五里,经过五里排,已经望得见临武县城了。又走五里,进了城北门,城墙上四周都列置着房屋,如同楼阁。进了城门便顺着城墙向西走,经过西门,门外有条溪从北面流来,它就是江山岭的水与水头来的水汇合后往下流到这里的。又顺城墙转往南而后往东经过县衙署前,再往东进入徐公生祠,住宿下来。〔徐公名叫开禧,是昆山县人。〕祠堂尚未修建完毕,守祠的两个上人叫大愿、善岩。这天晚间,我病寒没有痊愈,于是晚餐减了些量,买了点酒磨碎锭药和着喝掉。

    初五日早晨,叫顾仆给我烧了一大碗姜汤喝掉,又盖上厚厚的被子,穿上几层衣服,满身大汗流淌,过了好久才起来,觉得精神舒爽了。于是吃了早餐,走出南门,跨过石桥,桥下的溪水就是从西门外绕流到这里的。城外居民很多。往南走一里,经过邝家住宅旁边,又往南两里,跨过迎榜桥。桥下的水从西山流来,流往北与南门边的溪水汇合,过了桥就是挂榜山,我初过桥时没发觉。从挂榜山南面往东登上岭,曲折地向上爬两里,往下经过一个亭子,文走五里经过深井坪,这才见到人家。又往南两里,从路右边下去,是凤头岩,就是宋人王淮锡称为秀岩的那岩。岩洞门朝东北面,我们跨过桥进入洞中。出了洞,下到岩底,到达石溪边,溪流从桥下就潜入石头间,又穿过石缝潇绕石崖,冲开洞壁往东流入洞中。此洞就是王淮锡记述中所说的“往下渡过溪水,那溪水流进洞中而无尽头”处。只是王淮锡从洞上层往下走,此洞中的水却是从外面石崖下流进来。我到了水洞口,水深而不能渡过。听说随水入洞两丈,就能见到天空中的光亮,进去五丈,就可以穿过石壁出去,到山的东边。这山如同天生桥,水在山下三五丈的地方流过,到连州的大路正是通过山上,只是山高而宽广,人经过时不觉得像一座桥而已。我登上山巅向东俯瞰,深谷环绕山下,山峡中的水向东流去。近处尽是峭石林立,被丛密的草木遮蔽着,不仅不能下去,而且也不能窥视到,所说的“溪水流进洞中而无尽头”,大概只是想当然的说法而已。往回走十里,下了挂榜山南面的山岭,仰头看见岭侧面有个洞口显出深邃的样子,向一个打柴的人询问,他说:“此洞进去后可以通到对面的山”急忙撩开衣襟往东向上爬,那洞门呈圆形环绕,高五尺,直穿洞深入五丈深,没有曲折黑暗之苦,洞底向南隐伏下去,低矮而向下凹陷,不能进到里边。仍旧出了洞,跨过迎榜桥,回头观看所谓挂榜处,有一块石壁,颜色黄白相间,条纹清晰,若像剖开而平列着的石峰,只是不方整,不像榜文而已。这座山岭上全是石头,山岭自东北横亘向西南,两头分别耸起一座山峰,东北边的是挂榜山,西南边的是岭头峰,而洞门介于中间,成为临武县城的南案。西山来的一支水经过岭头峰下,流往北与南门外的水汇合,绕过挂榜山北麓,向东流去。返回时经过南门,见店中有狗rou,便买了些吃。晚上仍宿徐公生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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