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鹰飞_第二四章悲欢离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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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四章悲欢离合 (第3/5页)

人家正是她带叶开来养过伤的地方。

    想起了那两天中的事,叶开心里又涌起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却不知是欢喜?是怅惘?还是失望?

    欢喜的是崔玉真还活着。

    怅惘的是往事已成过去,旧梦已无处追寻。

    失望的是什么呢?

    难道他心底深处,还是在盼望着她就是丁灵琳?

    旧梦并不是完全无处追寻,至少在这寒冬清晨的冷风里,还可以找到一点影子。

    凤从后面的厨房里吹过来,吹过这小而幽静的院子。

    风中充满了郁郁的香气。

    叶开不禁又想起那天早上,他也嗅到了粥香,正盼望着一碗芳香扑鼻的热粥,由她一双柔美而秀气的手捧给他。

    谁知粥竟是从门外飞进来的。

    他没有看见她柔美的手,看见的却是一只杀人的血手。

    从那天开始,他就从未再见过她,也从未想到他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他本来以为他和丁灵琳一定可以永远厮守的,谁知现在却觉得可能永不再见。

    人生中的离合悲欢,又有谁能预测?

    叶开叹息着,推开门,走进屋子,那张床,那个小小的衣柜,都依然无恙。

    甚至连屋角的阳光,都跟那天早上完全一样。

    叶开也不知是人已虚弱,还是心在发软,走进去,躺在床上。

    枕上竟仿佛也还留着发香。

    无论如何,那两天平静安适的日子,都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他心里甚至在想,那天她若没有遇着意外,他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在这里陪着她?

    门外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已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进来,美丽的脸上,带着甜蜜而温柔的微笑。

    这正是那天早上叶开在心里盼望着的情况,只不过现在距离那天早上,已不知又过了多少大,又发生了多少事。

    现在的情况纵然还是和那天早上一样,但彼此的心情却已不一样。

    世上又有谁都拉得回那一去永不复返的时光?

    叶开勉强笑了笑,道:“早。”

    “早。”崔玉真笑得更温柔:“粥已熬好了,你就躺在床上吃?”

    叶开点点头。

    于是一碗香气扑鼻的热粥,又由她一双柔美秀气的手捧了过来。

    现在他的确很需要这么样一碗粥的,他的胃是空的,整个人都是空的。

    粥的滋味,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是叶开只喝了人口,就再也咽不下去。

    崔玉真凝视着他,轻轻道:“你昨天晚上一定醉得很厉害。”

    叶开又勉强笑了笑,道:“醉得简直就像是条死狗。”

    崔玉真又看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若是你,我也要醉的。”

    叶开道:“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本来我还不知道。”她美丽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种说不出的幽怨,慢慢地开始叙说往事:“那天早上我被伊夜哭逼着回到玉箫道人那里去,他就…就再也不许我出来。”

    叶开黯然。

    他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她就算不说,他也看得出。

    “我本来这一辈子已完了,我实在想不到那恶魔也有死在别人手里的一大。”

    “玉箫道人一死,你就到这里来?”

    崔玉真道:“姐妹们一听到他的死讯,就像是刚飞出笼子的鸟,都恨不得飞得远远的,每个人分了他一点东西,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都走了,只有我。”

    她垂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只有她没有走,因为她忘不了叶开,所以又重到这里,想找回一点昔日的旧梦。

    这句话她用不着说,叶开也知道。

    “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耽了一整天,既个想出去,也睡不着。”她在笑,笑得却很辛酸:“其实我也知道你是绝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的。”

    叶开心里又何尝不是酸酸的。

    他忽然发觉自己实在是个很无情的人,实在没有想到过要重回这里。

    “直到昨天早上,我听到了外面的爆竹声,才想起已经是大年勿一一。”她慢慢地接着道:“我不想一个人再闷在屋子里,又饿得发慌了,忍不住想到外面去走走,可是我想不到刚出去,就听见个很可怕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听说丁姑娘要成亲了。”叶开笑得很勉强:“这消息并不可怕。”

    “可是…”崔玉真又垂下头:“那时候我还以为她…她要嫁的人是你。”

    一个女孩子,若是听见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娶亲的消息,当然会认为这消息可怕得很:叶开了解她的心情,他自己也有过这种心情。

    他已忍不住在叹息。

    “我听见丁姑娘要嫁的人,是个受了伤的人,我更以为他就是你。”崔玉真垂着头道:“那时我听罢虽然难受,却又希望能在喜筵上再见你一次,所以我就买了份礼,送到鸿宾客栈去。”

    叶开苦笑。

    他也送了份礼去,一份很特别的礼。

    知道丁灵琳的婚讯后,他就决心要想法子将郭定的伤治好。

    可惜他自己没有治伤的本事,所以他就在一夜间,来回赶了七百里路,把葛病找来。

    崔玉真咬着嘴唇,又道:“可是到了晚上,我又不敢去喝喜酒了。”

    “你不敢?”叶开忍不住问道:“你怕什么?”

    “我…我忽然又怕见到你。”

    “那时你还不知道新郎官并不是我?’”我还不知道。”崔玉真幽幽他说道:“所以我又把自己关在这屋子里,一个人买了点酒,躲在这里喝,我想,我也可以算是在喝你们的喜酒了。”

    叶开看着她,忍不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世上居然还有个这么样的女孩子,对他有这么样的感情。

    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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