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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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第5/11页)

没。

    ①费迪南(Ferdinand,一七五一—一八二五),即费迪南一世。幼年即那不勒斯王位。一七九八年法军侵入那不勒斯,他逃往西西里。一八一六年成为两西西里国王。

    米拉在别处结束了航行。一八一五年五月二十五日晚上十时,他在胡安湾登陆。他的妻兄也是在这个地点上岸的。命运让约阿希姆可笑地模仿拿破仑。拿破仑不相信不幸的力量,不相信不幸给伟大心灵带来的援助:他禁止下台的国王奔赴巴黎,把他关在检疫所隔离检查,其实他身染的是战败者的瘟疫;然后把他扔在土伦附近一所名叫“肖遥馆”的乡间别墅。拿破仑本人也感染了那种瘟疫,因此对它大可不必看得那么严重:谁知道像米拉那样的猛士会不会改变滑铁卢的战役的结局呢?

    一八一五年七月十九日,那不勒斯国王怀着满腹忧愁,给富歇写了一封信:

    “对那些指控我过早开战的人,我将回答,是皇帝明确要求我这样做的;有三个月他不断地让我相信他的感情,同时派一些大臣来我身边,还写信说他信赖我,永远不会抛弃我。我在作了三个月的有效箝制之后,失去了打下去的办法,连王位也丢了。那些人看到这种局面,才想误导舆论,暗示我是为了自身利益行动的,皇帝并不知道。”

    当时上流社会有一位高贵而美丽的女子①;当她来到巴黎时,雷卡米耶夫人接待她,在那倒霉的时代并不抛弃她。在她留下的文件中,有人找到米拉于一八一五年六月写的两封信。它们对于历史是有用的。

    ①有人认为她是米拉的忠实女友米歇尔?德?希弗里厄夫人。

    “我为法国失去了最美好的人生。我为皇帝战斗。我的妻子儿女正是为此才被监禁的。祖国处境危险,我献出自己的力量;人家却迟迟不予接受。我不知道自己是自由的还是囚徒。皇帝如果垮了,我就会困在他的废墟里,人家会剥夺我为他效力,从而也为我自己的事业效力的手段。我问人家为何拖着我,人家答得十分暖昧,我也就无法判断究竟处于什么境况。我既不能前往巴黎,因为那有可能损害皇帝的利益,又不能去军队,因为那会过于唤醒士兵的注意。怎么办呢?等待:这是人家给我的回答。另一方面,有人告诉我,我去年抛弃皇帝,人家不肯原谅,虽说我在为法国战斗时,巴黎来信告诉我:‘此间所有人都为国王感到高兴。’皇帝也写信给我:‘我就指望您了。请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抛弃您。’约瑟夫国王写信说:‘皇上命我写信,叫您火速赶往阿尔卑斯山。’我赶到阿尔卑斯山,向他表示了崇高情感,并自告奋勇愿为法国战斗,他却把我送到阿尔卑斯山中。对一个从没有别的对不起他的地方,只是过于信任崇高情感的人,他连一句安慰话也没有。其实他对我从来没有什么崇高感情。

    “朋友,恳请您让我知道法国舆论界和军队对我的看法。必须学会忍受一切,我有勇气,决不会被不幸压倒。除了荣誉,一切都失去了:我失去了王位,但我保全了光荣;我被我那些战无不胜的士兵抛弃了,但是我从未战败。二万士兵开小差,让我受了敌人的摆布;一条渔船救了我,使我免当俘虏,而一条商船花三天时间,把我带到法国海岸。

    一八一五年六月六日”

    “顷接大札,读后百感交集,无法描述。不过我还是一时忘了不幸。我惦念的只是女友。她那高贵而慷慨的心灵来安慰我,向我表示她的痛苦。请您放心,一切虽已失去,荣誉却仍留着;苦难磨灭不了我的光荣。勇气将使我战胜命运的一切艰难险阻: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我失去了王位与家庭,毫不伤心,可是忘恩负义却叫我气愤。我为了法国,为了法国皇帝丧失了一切,因为执行他的命令而倾家荡产,可是今天他把这说成是罪行。他不许我战斗,不许我复仇,我也不能选择退隐:我的不幸,您想得到么?怎么办?该拿什么主意?我是法国人,又是一家之父:作为法国人,我应该报效祖国;作为父亲,我应该去分担儿女们的命运:荣誉规定我要尽战斗义务,血缘却告诉我,我应该与儿女们在一起。该听谁的呢?不能二者兼顾吗?我能够听这个或者那个的吗?皇帝已经拒绝给我兵权;奥地利又会准许我前去与儿女会合?我从不愿意与该国大臣们商谈,又怎么向他们提出这个要求?这就是我的处境:请给我出出主意。收到您、德?奥特朗特公爵和吕西安的回复后,我再作决定。问问大家的意见,看我适合干什么,因为我无法选择退隐。当我的家属身陷囹圄,哀苦呻吟的时候,人家却翻老账,指控我奉命丢掉王位是犯罪。给我出出主意吧;听听荣誉的声音,天理的声音,并且,作为公正的裁判,尽管大胆直言,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在马赛里昂间的大路上等您的回信。

    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于土伦”

    我们把个人的虚荣心和出自王位,即使是只坐一时的王位的那些幻觉放在一边,这两封信也让我们知道了米拉对妻兄的看法。

    波拿巴再次失去帝国。米拉无家可归,在海滩上流狼。后来德?贝里公爵夫人也在那些地方流狼过。一八一五年八月二十二日,一些走私者同意把他和另外三人带到科西嘉岛。迎接他的是一场风暴:在巴斯蒂亚和土伦之间摆渡的单桅帆船把他接上去。他刚刚离开小艇,艇身就裂开了。八月二十五日他抵达巴斯蒂亚,就跑到韦斯柯瓦托村老柯洛纳—塞卡迪家躲藏。有两百名军官在弗朗塞仆蒂将军带领下前来与他会合。他朝阿雅克肖进军。惟有波拿巴的故城仍然拥护她的儿子;偌大一个帝国,拿破仑此时拥有的只剩他的摇篮。堡垒的驻防部队向米拉致敬,想宣布他为科西嘉国王:他不愿接受;他认为两西西里的阴影与他的身份不相称。他的副官缪西罗纳从巴黎给他带来一纸决定,按这个决定,他应该放弃国王的衔头,随便去波希米亚或者摩尔达维亚隐居。约阿希姆回答说:“太晚了,亲爱的缪西罗纳,大局已定。”九月二十八日,米拉乘船驶往意大利,七艘大船载着他的二百五十名部下:他不屑于把伟人狭小的故乡当作王国来统治。他满怀希望,为一个比他更为伟大的命运的榜样所吸引,从这座岛屿出发。当年,拿破仑就是从这里出发去征服世界的:同样的命运并不是由同样的地方,而是由相似的天才制造出来的。

    一场风暴吹散了船队。米拉于十月八日被刮到圣厄菲米亚海湾。那几乎是波拿巴登上圣赫勒拿岛岩礁的日子。

    他那几条平底炮船只剩下两条,包括他自己坐的这一条。他带着三十来人登岸,试图策动沿岸民众起义。可是那些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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