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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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第7/11页)

给您出些主意。这样您就可以写出一本有益的美好的作品。千万不要回答说:“我写不出来。”我不希望您来一套老生常谈。那配不上您的才智。您可以毫不内疚地回首往事。这在任何时候都是最美好的权利。在我们所处的时代,这是极其珍贵的权利。好好利用它,来教育您抚养的孩子。对他来说,这是您最大的善事。

    “再见,夫人,请允许我说我爱您,真心拥抱您。

    一八一四年五月二十日于巴黎”

    邦雅曼?龚斯唐的信

    既然雷卡米耶夫人回到了巴黎,我就将在一定时间内重新见到我的头一批领路人。

    那不勒斯王后担心维也纳会议会作出不利的决定,便给雷卡米耶夫人写信,请她帮忙物色一个能在维也纳商谈利益的人。雷卡米耶夫人找上邦雅曼?龚斯唐,请他起草一份陈情书。这种情况对这份陈情书的作者产生了最不幸的影响。一场会谈下来,引出了激烈情绪。正如在《论征服精神》中可以见到的,邦雅曼?龚斯唐本是激烈反对波拿巴的人,现在又受这种情绪支配,便流露了一些看法。不过不久后发生的事件让他改变了这些看法。由此他得到了政治上变化不定的名声。对国务活动家来说这是要命的。

    雷卡米耶夫人虽然敬佩波拿巴,却始终仇恨压制我们自由的人,仇恨德?斯塔尔夫人的敌人,至于与她个人有关的事,她都没有去想,即使是害她流亡的事,她也不会看得很严重。邦雅曼?龚斯唐这期间给她写的信,至少可以作为对人脑的研究,如果不能作为对人心的研究的话:一个喜欢嘲讽的、热情的、严肃和充满诗意的人能够把一腔激情变成什么,我们都可从这些信中看到。卢梭不会比他更真实,但他在想象的爱情中加进了一种由衷的伤感,一种现实的沉思。

    波拿巴从厄尔巴岛卷土重来之际,邦雅曼?龚斯唐写的文章

    当波拿巴在戛纳登陆时,他的逼近造成的动荡开始让人感觉到了。邦雅曼?龚斯唐把这封便函寄给雷卡米耶夫人:

    原谅我利用这种形势来打扰您;不过机会太好了。再过四五天,我的命运肯定会被决定下来,因为不管您为了打消兴趣,如何不肯相信,我都肯定是法国受牵累最深的四个人之一。另外三人是马尔蒙,夏多布里昂和莱内。因此,如果我们打不赢,再过八天,我不是逃跑,被放逐,就是坐黑牢,被枪决。因此,在战斗打响前两三天,尽可能花点时间陪陪我吧。如果我死了,您做了这样的好事,会觉得欣慰的;倘若您让我苦恼,到时候会感到悔恨的。我对您的感情就是我的生命。您对我的一丝冷漠,比四天后给我的死刑判决更让我难过。当我觉得危险是个机会,可以得到您关心的表示,我从中感到的就只会是快乐。

    我那篇文章您觉得满意吗?知道人家对它的评论吗?

    邦雅曼?龚斯唐说得不错,他受的牵累和我的一样深:他依附贝纳多特,反对拿破仑。他发表了《论征服精神》,其中论述暴君的文字,比我的小册子《论波拿巴与波旁家族》还要尖锐。他在一些报纸上发表言论,抨击暴政,使自己的危险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三月十九日,波拿巴已经兵临城下,邦雅曼?龚斯唐还相当坚定,在《辩论报》上发表一篇署名文章。文章结尾是边洋写的:“可悲的叛徒,我不会从一个政权爬到另一个政权,用诡辩来掩盖无耻,结结巴巴地说一些亵渎的话,来换回可耻的性命。”

    邦雅曼?龚斯唐写信给唤起他这种崇高情感的女人:“我的文章终于见报,心头顿觉轻松。如今人家至少不能怀疑它的真实了。兹附上一封短信,这是有人读到文章后,给我写来的:要是从另一个人那儿能收到这样一封信,我就是上断头台也会快活。”

    雷卡米耶夫人总是责备自己无意中对一个可敬的人产生了这样的影响。的确,让一些变化不定的人下定他们无法保持的决心,委实是最不幸的事情。

    邦雅曼?龚斯唐于三月二十日推翻了他十九日的文章。他坐着马车跑了几圈,想离开巴黎,最后还是回到城里,并且接受了波拿巴的诱惑。他被任命为国事顾问,致力于编写《附加法案》,以此抹去了他从前那些高尚的篇页。

    从此他内心就带了暗伤。他对于后人如何评价再也没有自信。他忧伤而阴暗的生活促成了他的死亡。有一些不幸,天主不许我们战胜,因此就是最高贵的天性,也难以幸免!老天赋予我们才华,非要附加一些缺陷不可:愚蠢和嫉妒则可以赎罪。一个优秀人物的弱点,就是古代献给凶神的那些黑色牺牲,然而凶神却绝没有变得和善。

    克吕登纳夫人——威灵顿公爵

    百日王朝期间,雷卡米耶夫人留在法国。是奥尔唐斯王后请她留下的,而那不勒斯王后则相反,给她在意大利提供了一个安全住所。百日王朝之后,克吕登纳夫人随着同盟国的军队再次来到巴黎。她从传奇小说落进了神秘主义之中,对俄罗斯皇帝的思想很有影响力。

    克吕登纳夫人住在圣奥诺雷郊区一家公馆。公馆花园一直延伸到了香榭丽舍大街。亚历山大常常隐姓埋名从花园一道门进来,与她作一番政治与宗教的谈话,然后以热烈的祈祷结束。克吕登纳夫人曾邀请我参加一次这种祈祷上天的巫术活动,但我虽然作过种种幻想空想,却仇恨一切无理性的行为,憎恶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也看不起那些花招骗术;只是人非完人,我还是参加了。但那场面让我厌倦。我越是想祈祷,就越觉得我的灵魂冷酷无情。我想不出什么话要对天主说,而魔鬼却逗我发笑。我更喜欢仍是这块贫瘠土地上的居民,整天为花儿所包围,写作《瓦雷里》时的克吕登纳夫人。只是我发现老朋友米肖奇怪地掺合在这种牧歌式的爱情之中,虽说他有个风流名字,人却并不多情。克吕登纳夫人变成了上品天神,努力把天使留在自己身边。邦雅曼?龚斯唐给雷卡米耶夫人的这封有趣的信便是证明:

    “克吕登纳夫人刚才托我办一件事,我有些为难,但还是要办。她请您来的时候,尽可能不打扮得那么漂亮。她说您会弄得所有人都花了眼,灵魂受到干扰,注意力便无法集中。您不可能抛掉自己的魅力,但不要再把它增强。我本可以借机在您脸上添加许多东西,但我没有胆量。人可以增添讨人喜欢的魅力,但决不能弄出杀人的魔力。我等会儿来看您。您指定我五点钟来,可是您到六点钟才回家,而我却不能说您一句。不过,这一次,我还是会尽力殷勤一点。星期四”

    威灵顿公爵难道不也想得到朱丽叶的青睐?从他写给雷卡米耶夫人的信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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